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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上酒”
不大的酒樓裡,人聲嘈雜,大堂一角,黎淵要了滿滿當當一桌子酒菜。
行走江湖是個苦差事,即便有輕功,但靠兩條腿走上幾個月,黎淵也是不乾的。
苦累是一方麵,還耽誤練功。
韓垂鈞走後,他就跟著方寶羅來到了附近的縣城,采買了些常用的丹藥、乾糧。
也準備找個鏢局隨行。
畢竟,神兵穀舉宗遷徙,一應驛站也早已人去樓空。
“聽說了嗎神兵穀遭了大災,山門都被各路好漢占據,連驛站都被人占了”
“聽說是天運玄兵現世,連淮龍宮都遣了長老前來,據說閻青猿都來了”
“何止是淮龍宮據說龍虎寺”
酒樓中不乏有江湖人士,黎淵隨意一瞥,就看到一片兵刃光芒,藍白夾雜,還有青光在內。
可惜黎道爺如今的眼光很高,階的刀劍都不怎麼看的上了。
“嘖,消息傳的真快。”
黎淵聽著各種議論,天運玄兵出世可是轟動整個江湖的大事,各種消息滿天飛,真真假假。
但可以確定的是,蟄龍府如今一定很熱鬨,公羊羽的決斷很正確,不走,必然成為眾矢之的。
沒一會兒,方寶羅已經提著大包小包回來。
“城裡有個小鏢局,一人二十三兩銀子,不必摻和護衛,但乾糧要自備。”
方寶羅拿起筷子,出發之前,他也要打打牙祭,之後可就要風餐露宿了。
“二十三兩銀子,有些貴了,但也還成。”
黎淵沒什麼意見,花錢有花錢的好處,至少路不用自己認。
這年頭,認路可也是門大學問,沒有常年在外行走的人帶著,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
而且,有人守著,也能安穩睡覺。
“畢竟這幾年不太平。”
方寶羅的速度很快,和黎淵你來我往,沒一會兒就將桌上的飯菜一掃而空。
之後,兩人就去了城門,晌午時分,就見一麵上書定遠二字的旗幟從城內而來。
“定遠鏢局是惠州最大的鏢局之一,各郡縣府城都有分舵,不乏有小鏢局打著他們的旗號行走。”
方寶羅介紹著。
江湖動蕩,行路不易,沒有大旗,小鏢局很難接到買賣,接到也不太平。
“扯虎皮嘛。”
黎淵不陌生,他之前跟著長遠鏢局去府城的時候,路上也打聽過不少走鏢的事情。
正常來說,鏢局走鏢一般分為六種,信鏢、票鏢、銀鏢、糧鏢、物鏢、人身鏢。
他們這種隨行的,屬於鏢頭撈外快,屬於最便宜的人身鏢。
以運送鏢物的價值或身份收取銀子,也會采取種種不同的方式運送。
明鏢扯虎皮,暗鏢多走道,等等之類。
“咱們順路走走,一路低調,不惹事。最近蟄龍府很不太平”
方寶羅囑咐了幾句,上前交涉了幾句,很快回返,兩人跟著鏢局眾人出城,混了一輛馬車。
黎淵是想單獨混一輛的,被方寶羅拒絕了,後者覺得兩人在一起更安全。
準確的說,見識到黎淵的輕功之後,他覺得說不定自己更需要保護。
透過車簾,黎淵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小鏢局的車隊還不小,前後車輛怕不是有三四十輛之多。
“這小鏢局運的是物鏢,一些雲景郡特有的青蛇藤,是打造鞭子的好材料,但價值並不怎麼高。”
方寶羅自然是打聽好了,隨口介紹了幾句。
真要是運送貴重鏢物的,他都不會找上門,對方也不會額外接受來曆不明的人身鏢。
“嗯,聽方師兄安排。”
黎淵點點頭,他前世也走過江湖,但經驗不怎麼通用。
前世撐死遇到幾個扒手,遇到幾個攔路偷油的,這年頭,動輒可是要死人的。
馬車很小,兩人麵對麵坐著都能碰到腿,黎淵索性半躺在一側,從懷裡摸出老韓留下的冊子翻了起來。
老韓是個好為人師的性子,從他在藏書樓裡留下根骨論等書就可以看出來。
他寫書,主打個通俗易懂,至少錘兵堂的弟子看起來沒有任何門檻。
“易形之形。”
這本冊子的前半部分,介紹的是凡、靈、天地,這三類形體的區彆。
“世間萬物皆有其形,常見者多為凡,凡形最為易學常見,多種凡形,足可壓過單一靈形”
“靈獸於凡獸,好比上等根骨比之下等根骨,但難學難見”
“天地之形,山川河嶽,風雨雷電,虛無縹緲,非悟性絕高之輩,不可修之。
兵道鬥殺錘圓滿,所得之鬥殺錘形,也可歸類於天地之形”
黎淵看的津津有味。
老韓深入淺出,以三種形體歸類天地萬形,甚至細數出每一種形體的效果,與對應搭配。
熊、象、牛、虎之類重力,鷂、鷹、禽鳥之類重速,猿、猴、豹貓之類重靈活。
而每一種又有細分,可說是極為詳儘。
後半卷,則開始提及主形。
“天地萬萬形,人心無窮,人壽有窮,難以儘得全得,故而該有側重,主次”
“正常而言,天地之形更適合作為主形,以主形涵蓋諸形,以諸形彌補主形,此為相輔相成之道。”
“龍虎寺神榜大宗師,龍應禪,其以風虎雲龍為主形,是靈形與天地之形的完美搭配,諸形彌補,故橫勇無敵,以此,位列神榜。”
“風虎雲龍,這主形之中,至少就蘊含著風雲兩種天地之形,龍虎這兩種極強的靈獸之形”
黎淵微微眯眼,從字裡行間,他能感受到老韓的渴望,以及躍躍欲試。
老韓耗時七十餘年方成百形,又是以什麼作為主形
“裂海玄鯨,玄鯨是其一,那顆裂海星”
黎淵感應了一下灰色石台內的玄鯨錘,稍稍感應,他腦海中就又自浮現出那頭遨遊於雲海中的巨鯨。
以及,那顆遍布倒懸山,卻沒有陸地的海洋星球。
“裂海星。”
黎淵的思維很靈活,對於天地的認知,他和此世的任何人都不同。
其餘人,即便是韓垂鈞這等人物對於天地的認知也很籠統,但他再怎麼也是上過學的。
“萬物有形,星球沒道理不行,但這難度整個玄兵秘境的真氣填進去夠不夠勾勒出來”
黎淵浮想聯翩。
“師弟”
聽到嗬嗬傻笑,方寶羅翻身坐起,他是沒想到有人能看練武手劄看到笑的。
“啊,沒什麼。”
黎淵也坐了起來,他將書本塞進懷裡,實則收入灰色石台內的香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