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出巡閒人退散!”
一聲高亢的嗬斥於長街炸開,大街小巷的諸多百姓、兵丁乃至於江湖之人或跪伏,或拱手行禮,紛紛退讓。
片刻而已,當乾帝行至此處長街時,方圓數裡內的百姓已紛紛撤離,隻剩了幾大道宗與心意教眾人。
“龍道主可有話說?”
乾帝開口,聲音與眼神一般冰冷。
他的身後,王儘、吳應星、申奇聖也都麵沉如水,尤其是申奇聖,他是預言中被殺的十尊大宗師之一,此刻心情極度惡劣。
長街內外,大運禁衛沉默如鐵石,或持弓弩,或駕馭蒼鷹,將這處城區封鎖在內。
龍應禪先是行了一禮,皺眉掃視著長街內外的大運禁衛:
“我等道宗是應朝廷之邀前來觀祭,陛下這是何意?”
他故作詫異詢問,乾帝麵不改色,其餘道宗之人心中已忍不住暗罵了,這老和尚一句話,就將他們也包涵在內了。
“龍應禪!”
王儘上前一步,怒斥道:“方才預言,你難道沒有看到?你龍虎弟子黎淵,刺殺陛下,罪當族誅!”
“紫氣交織覆蓋了整座神都城,除非瞎了眼,否則誰能看不到?”
麵對王儘的怒斥,龍應禪麵色不變,隻是微微一頓,才道:“王統領莫非沒聽到,遇刺的十尊大宗師裡,也有我龍虎寺三人嗎?”
“你!”
王儘麵色一沉,這老禿驢分明是罵他瞎。
但龍應禪隨口一句後,已不再理會王儘。
他落於長街上,隔著整條街向乾帝行禮,神情蕭索:“宗門不幸,出此逆徒,龍某著實慚愧不已,奈何,奈何”
老家夥!
乾帝眸光一寒,卻又反駁不得,因為預言之中,龍虎寺才是受創最重的。
但這隻是那祁姓道人一家之言,未必就是真的,而自己的棺淳,可都親眼看到了
“黎淵此獠無君無父,弑君殺師,罪不容誅!”
吳應星麵沉如水,此時開口:“不知龍道主準備如何擒拿,處置此獠?”
他一開口,其餘人也都看了過來,包括幾大道宗。
預言中被人刺殺,自然令人心中驚怒,可那終歸沒發生,且是五十年後,但開廟者可是乾係重大。
萬逐流於八方廟中閉關五十年後,那堪稱絕世的一刀,比那麼一句話,可要重的多了。
“這逆徒性情乖張且孤僻,入門幾年來,幾乎未與其他門人有所交流,想來因此而心懷不滿”
龍應禪長籲短歎,絮叨了好幾句,眼見眾人都有些不耐煩時,話鋒又是一轉:
“門下出此逆徒,龍某責無旁
貸!故而,願領兩位師弟入廟,親自擒殺此逆徒,隻是,要陛下允許才行。”
“嗯?”
他這句話一落,莫說是朝廷中人,其他道宗之人也都回過神來,這老家夥是要借朝廷之手入八方廟?
“我青龍閣世受皇恩,如何見得此等無君無父之輩?貧道也願帶門下弟子,擒殺此獠!”
天蛇子反應很快。
“我心意教”
“我三昧洞”
“嗯,貧道也願走一遭,為陛下擒此凶徒!”
幾乎是不分先後。
在場其他大宗師紛紛跟進,理由也無比充分,什麼自己預言中被殺不算什麼,可敢刺殺陛下,就絕不能容、願效犬馬之勞雲雲。
倒讓乾帝有些猝不及防。
“諸位,真是忠君體國。”
看著一乾忠孝臣子,乾帝幾乎被氣笑了。
“龍某所言,句句出自肺腑,還望陛下明鑒,決斷。
龍應禪拱手又是一禮,餘光掃過其他道宗之人,心下稍緩,相比起五十年後被刺殺,到底是八方廟更能動人心。
但他也覺頗為驚險。
這要是預言裡龍虎寺一個人都沒死,那便是他生有十條舌頭,怕是也說不過去。
那小子,差點坑殺了老夫
開廟者,開廟者,這小子居然進了八方廟!
龍應禪心中轉念思量著。
乾帝卻沒回話,而是看向萬逐流,後者收斂眼底銀光,卻是點了點頭
“臣以為,可行!”
“嗯?”
他這一開口,乾帝皺眉,龍應禪等人也都頗為驚愕。
“嗯”
乾帝瞥了一眼欲阻止的吳應星,稍一沉吟,卻是應了:
“諸位之心,寡人儘知,不過這入廟之事,還有些需要商榷之處”
嗡
眼前的場景流轉破碎。
“啊!”
從劇烈的失重中脫離出來,黎淵大口喘息,汗水已經打濕了衣衫,他沒有理會小母龍的詫異詢問。
整個人陷入莫大的恍惚之中,回想著方才所見,他心中驚疑不定:
“我莫不是瘋了?”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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