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廟中,兩個老和尚突然變的心事重重,黎淵詢問兩次也沒得到準確回答。
倒是從他們交談中,聽到一件舊事,關於上一任摘星樓主。
“五十餘年前,恒龍道爆發了一場被刺王殺駕之事掩蓋的驚天血戰……”
龍夕象定了定神,回憶當年。
黎淵聽的心驚。
依著老龍頭話中的意思,刺王殺駕居然隻是上一代摘星樓主秦運被伏殺後的餘波。
邪神教九大法主暗中布置儀式,萬逐流手持伏魔龍神刀正麵迎戰,加之帝師吳應星、靖平司主等絕頂高手。
可以說,大半個天下,在埋伏一人。
“……一戰後,秦運前輩消失無蹤,九大法主廬舍被毀,傷及神體,萬逐流閉關四十餘年,老皇帝被隔空一擊,釘死在大殿之上。”
說話時,龍夕象頗有幾分向往:
“人儘敵國,令人敬畏,神往啊。”
“咳!”
龍應禪重咳了一聲打斷:
“一戰後,秦運不知所蹤,摘星樓被朝廷傾力追殺,天字三十六,地字七十二,核心一百零八人被殺了九十多個!”
龍道主澆冷水。
龍夕象也就罷了,已經無法改變,但小的還來得及。
“行險之事,能不乾,就不要乾。”
“弟子明白。”
黎淵忙點頭,不過他對於這位上代摘星樓主卻頗為好奇,一人迎戰半個天下,這隻怕已經不是大宗師了吧?
“這位前輩,莫不是無上大宗師?”
“不知道。”
龍夕象搖頭:
“這位前輩極為神秘,連摘星樓的老人也鮮少有人見過其人真麵目,其人境界武功到底到了什麼地步,也幾乎無人知曉。”
龍應禪捏著長眉,沒說話,他已經在思忖這位沒死應該怎麼做了。
兩個老和尚心事重重的。
黎淵待了一會兒,也就離開了。
“秦運是否還活著?”
黎淵離開之後,龍應禪方才開口。
“不好說。”
龍夕象皺眉:“若這位沒死,秦樓主按說不至於遁逃到咱們這,也不該寄希望於黎淵拔刀才是……”
“或許沒死,隻是重傷閉關?”
龍應禪有些拿捏不定。
“他若活著,對我等來說也是好事。”
龍夕象不甚在意,無論怎麼說,龍虎寺與摘星樓的關係也比朝廷好的多了。
“多想無益,尋那位秦樓主一問便知。”
龍應禪鬆開手指,兩條長眉上下翻飛:“說來,我當年與這位也有過一麵之緣……”
“嗯?”
龍夕象有些驚訝:“你見過秦運前輩?”
他當年加入摘星樓,甚至領過天字號牌,但也沒見過其人……
“因緣際會,見過一麵。”
龍應禪點頭,輕飄飄略過不提,轉而道:
“天鷹子今日尋我數次。”
“他倒是臉皮夠厚。”
龍夕象冷哼一聲。
“事關宗門利益,與臉皮厚不厚無關,老夫不願與朝廷正麵衝突,其他幾家自然也都是這個心思。”
龍應禪心下搖頭,宗門之間哪有什麼真友誼,不過是利益驅使而已。
對於青龍閣,他無甚惡感,自然,也沒什麼好感。
“刀,還是要拔。”
對此,龍夕象也沒意見,隻是看著龍應禪上下起伏的兩條長眉,這老家夥又開始算計了。
“青龍閣的延壽丹藥,老夫可是惦念多時了。”
龍應禪重新捏住了長眉,他比龍夕象年長一些,真算起來,他估摸也就三四十年好活了。
“多要點。”
龍夕象提醒道。
“此事,不能急。”
龍應禪踱著步:“青龍閣對當年祖師們牽頭逼迫他們放棄天運神兵之事耿耿於懷,這一箭之仇,他們不會忘。”
龍夕象點頭。
祖師們的賬,他們自然是要還的,這沒什麼可說。
“是以,刀,必然是要拔,但拖,還是要拖一下的。”
龍應禪微微眯眼:
“黎淵方才煉髓,想要拔刀隻怕也力不能及……”
“心意教呢?”
龍夕象詢問。
“能拖一天,是一天。”
龍應禪沒瞞他,主要怕這老小子壞事:
“拔刀後,這兩家未必會和咱們站一起,但拔刀之前,無論他們心思如何,都必然要與咱們站一起。”
“我自然明白。”
龍夕象瞪了他一眼,這老家夥當他是毛頭小子呢?
“……那就好。”
龍應禪可沒心思與他鬥嘴,踱著步琢磨著其他事。
這兩家的好東西,可不少……
……
小廟外,一株老樹的樹梢上,小虎崽子遠眺廟內,隱約可以看到人影走動。
“遣這麼幾個小毛神來龍虎寺,看來邪神教也凋零了。”
老頭子似乎能看透廟宇外若有若無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