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仙官我有一座長生福地!
黃昏斜陽,日落西山。
張陵一直停留在回春堂的門口,卻仍舊沒有等到寧采君出門。
他的神念始終關注後院,全程目睹書生的遭遇。
早在數日前,寧采君還在口中稱讚永寧郡的姑姑和姑父多麼疼愛他,不曾想今次相遇,這回春堂的主家竟會如此相待這位千裡迢迢,不辭艱辛,投靠過來的親侄子。
令人歎息,道一聲無常。
自古以來,這凡人可共患難,卻不可同富貴,尤其是當兩方身份、地位、經濟懸殊之時,所謂的情誼、親情都跟紙一般薄脆,捅不捅破,撕不撕碎,不是單憑某方一廂情願就可左右。
前有言窮在鬨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不信但看筵中酒,杯杯先敬有錢人。
後有言窮不走親,富不回鄉;人窮莫交友,落難莫尋親,七分寒徹骨,冷暖見人心。
歎息一聲,紅塵難,亂花漸欲迷人眼,幾人爭流,幾度坎坷。
有多少人真的一輩子會在乎那虛無縹緲的感情呢?
唯有實際的利益才來的真實,至少物質給予肉體的回饋是最真實的。
這世道如此,人心如此,便是神仙也難以改變。
沉吟間,隻見回春堂內走出一位背著木箱,矮小消瘦的中年人,他雖鼻正口方,五官端正,頗有些禿頂,眉宇之間給張陵的感覺有些猥瑣。
“這位公子是來瞧病的?”這中年人看見張陵站在石獅子旁一動不動,便上前詢問道。
“你是?”
麵對張陵的詢問,中年人笑著回答道“回春堂劉寶龍,想必你應該知曉老夫的名字。”
劉寶龍?
張陵不動如鬆,佯裝欽佩道“久仰神醫大名,久仰久仰!”
“公子過譽,老夫非是什麼神醫,都是外界瞎說的罷了,治病救人本就醫者分內事,何須沽名釣譽?這神醫,隻是一個外號罷了,當不得真!”
張陵見劉寶龍故作姿態,眼裡掩飾不住的驕傲,便故意開口問道“曾聽聞神醫鬼手佛心,時而無償救濟貧民,卻是人中楷模,今日坊間傳言,神醫似有一個侄兒前來投親,不知可有此事?”
劉寶龍聞言,神色停滯,稍顯不自然,而後問道“公子問這作甚?莫非你不是來看病的?”
“隻是好奇,問問罷了,誰不知神醫膝下無子,這偌大的家業和超絕的醫術總得找個傳人不是?若是傳給你的侄兒,倒也是件好事,將來他替你等養老送終,豈不美哉?”
張陵此話一出,登時引起劉寶龍不滿,不過卻也不敢在這大街上發作,唯恐引來路人圍觀,到時候有什麼閒言碎語傳出去,對回春堂和他神醫的名聲非常不利。
在劉寶龍看來,做一名醫者,最重要的不是醫術,而是名聲!
隻要有名聲,便是財源廣進,十裡八鄉都會有人慕名前來看病,甚至花重金診治,不說什麼病都能治好,最起碼能夠做到延緩,拖延,隻要這樣就足夠了!
畢竟那時候,錢都賺進口袋裡,還能弄一個又一個療程繼續誆錢。
這名聲就是錢!
因此,劉寶龍將名聲看的比命都重要!
“此為回春堂內事,亦是老夫的家事,和你無關,若不是來看病的,莫要在此地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