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樂姬錯了,我隻想留在你身邊,其他的我不會再肖想了。”
“原諒我一次,最後一次,閣主,除了你身邊我無路可去。”
沈綏懷瞟向季天虞,笑的陰側,她從小到大都是嘴硬心軟的主,提示道。
“你該求的不是我,永樂公主是君,我至死隻能為臣,天下間,從沒有臣子替君原諒逆賊的資格。”
季天虞聞言,從容一笑。
終於不再裝謙謙君子了嗎?
樂姬爬到她腳邊,情緒失控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不自量力,頂撞你,求你原諒我,讓閣主不要趕我走。”
季天虞側眸望向沈綏懷,勾起朱唇,用不容反抗的語氣說道。
“起來,女人的脊梁是說彎就彎的嗎?男兒膝下有黃金,女子膝下就沒有黃金了嗎?”
“世人愛的皆是求的過程,你是、他是、本宮是。”
“你求他不過是希望有人也可以如你求他一般求你,每一句說予他的愛,皆是以他為媒介,反饋給自身變相的愛。”
“一個女人無法愛自己,得到的會是天下人的踐踏,最重的一腳來自於你愛之人。”
“高高在上的人有人愛,卑微到塵埃裡的人無人愛,慕強是生而為人的天性,可愛人者,人恒愛之;欲愛人者先自愛。”
樂姬一愣,父母視她為賠錢貨,賣她入青樓還怕她有辱門楣,拿著十兩銀子此生不見,丟她在狼狗盛行的窯子裡,夾縫求生;
男人視她為人見人騎的玩物,在她身上肆意發泄;
閣主視她為替身,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從未有人教過她,欲愛人者先自愛。
季天虞話語一落,將樂姬從地上扯了起來。
拍了拍樂姬的臉,勾起輕淺的笑,將頭上唯一的一支九尾鳳釵拔下,放在了樂姬手心。
“舍棄求而不得的,你就是涅盤重生的鳳凰。”
“本宮是食邑三百戶的正一品公主,不久之後本宮的父皇還會封我為一等親王,本宮可以認你做妹妹。”
凝視著沈綏懷,帶著狂妄的笑。
“永昌侯府一直想娶一位公主,到時你可以十裡紅妝八抬大轎嫁給他。”
“他不愛你又如何,他依然要卑躬屈膝的供著你,你在上他在下,你是君他是臣。”
惡心人誰不會啊!
季天虞手指戳上沈綏懷的肩膀,戲謔道。
“這是表哥,想要的君臣之論嗎?”
沈綏懷眯眼笑,露出了藏匿許久的野獸獠牙,掐上她的下顎道。
“如果是表妹,也不是不行。”
她不屑的看著沈綏懷,似笑非笑道。
“表哥藏的是這份心思,早說嗎?”
“何必把事情搞得如此複雜。”
沈綏懷摟著她腰的手一勾,她整個人的落在了沈綏懷的懷裡。
“多大的人了,不知道穿鞋嗎?”
她尷尬一笑,雙腳互相搓了搓,縮進了裙底。
怪不到又涼又戳腳。
“我忘了。”
沈綏懷撲哧一笑,這也能忘記。
鳳釵在樂姬手裡很燙手,讓她哭了又笑了,心被各種情緒拉扯著,撕拽著。
他愛的人是金枝玉葉的公主,自己怎會比得上。
“祝餘,他愛的人,生來便與他站在同一高度,而我竭儘一生之力也隻能仰望他。”
祝餘也隻能默默聽著,欲幫她拭淚的手,抬起又放下,最後僵在空中。
她喜歡閣主。
他喜歡她。
此局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