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朝廷陸陸續續,竟然派出了十四萬官兵,由四川總兵劉顯擔任主將。
這些兵餉哪裡來?全都加派給了百姓。
國庫如今可以跑耗子了。
今日值守的是劉綎,他在殿外守候,聽到裡麵說起叛匪的事,因為涉及自己父親,還是忍不住支起了耳朵。
朱翊鈞真不想管這件事。
曆史上,不管怎麼樣,張居正管理的很好,沒有出什麼亂子。這可是兵事,涉及國家安危,立竿見影的大事。
但是他看的心疼啊,這都是敗的他的家業。
到了年底,不說彆的,各地軍鎮的糧餉怎麼發?彆說今年的稅賦,明年的都被提前征用了。
譚綸是個熟知兵事的,知道如今國家艱難,聖上焦慮,可是他手裡隻有壞消息,沒有好消息。
無奈,繼續說道。
“上半年北蠻不寧,現收到總兵戚繼光奏報,對方在集結兵馬,恐會扣關。”
朱翊鈞聽到,拍了拍額頭。
他就曉得未來有個三大征,哪裡知道今年就這麼艱難,這是新朝元年啊,本想著除舊革新,一掃朝堂積弊。
如今真的是毫無辦法,俗話說的好,大炮一響黃金萬兩。
光一個四川,竟然前後調動了十幾萬兵馬,役夫無算,這還是國家內地,調動便宜。
國家精疲力儘了,他是真知道國家沒有餘力在應付其他。
“薊鎮,昌平兩地兵卒不足十萬,且多年得不到補充,老弱者占一半,臣聽聞皇上手中……”
“朕沒錢。”
朱翊鈞打斷譚綸後麵要說的話。
這半年來,各處都來他這裡打秋風,成了習慣了,都是張居正帶的好頭。
“兩地兩千餘裡的防區,本就難以顧全,若敵人集中兵馬來攻,我等分兵防守,兵卒又不精,恐難以禦敵。”
見皇帝還是不為所動,譚綸竟然扳著手指頭數起來。
“隻需要補充三萬青壯,無需嫻熟弓馬,隻練車陣,數月即成,每年隻需五十四萬兩的兵餉,可保邊疆安穩。”
朱翊鈞聽得又想氣又想笑。
就是這個套路,騙了他好幾回,如果不是編練四衛營的事,知道點兵事後勤,又要被譚綸騙了。
兵餉隻要五十萬兩,給了之後又來要糧餉,給了糧餉之後,再來要棉服被套,兵器等各色物資。
一環套一環,不花個百把萬兩,這事情應付不過去。
“譚公,朕真的沒錢了。”
朱翊鈞用無辜的眼神,一臉的真誠的看向譚綸。
譚綸還是老實的,比不上張居正。
皇帝還小,不會說謊。
想到最近半年皇帝的確支出大,可能真沒錢了。
遂改口提議,調薊鎮、真定、大名、井陘和督撫的標兵共計三萬人,分成三個營。
令總兵、參將、遊擊分彆統率他們,授予戚繼光總理練兵的職責。等秋季時,再把三營的兵馬各自調至邊關附近。
“善。”朱翊鈞立馬同意。
“關於這幾鎮的糧餉,還需……”
朱翊鈞鬱悶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