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國萬曆!
張鯨猶豫了,一時間竟不敢上前。
自從發罪南京以來,從天上掉落泥土,雖然有孟衝接濟,畢竟是受罰,仍然從事苦最累的差事。
開始還自持傲氣,但是南京的太監最會管人,幾招下來就磨平了張鯨的性子。
和以往判若兩人。
看到唯唯諾諾的張鯨,張宏竟然笑了,也不再說話,跟其餘人寒暄起來。
張宏是聖人下旨恩養南京的,南京太監們收到來自京城無數的拖請,哪裡敢慢待。
一直到第二日。
張宏備了一桌好酒好菜,隻有張鯨一人。
封閉的環境裡,張鯨坐在座位上,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今該怎麼麵對乾爹。
“吃吧吃吧。”
張鯨看著滿桌的美酒佳肴,終於忍不住動筷,越吃越快。
看著狼吞虎咽的張鯨,畢竟是自己從小養大的兒子,張宏兩眼通紅,斟了一杯酒遞給他。
“慢慢吃,不著急。”
熟悉的話出現在耳旁,張鯨仿佛又回到了京城,一口飲儘繼續大口嚼食。
屋子裡安靜,隻有張鯨吃飯的聲音。
“嗚嗚嗚~”
張鯨突然不吃了,酒也不喝了,小聲的哽咽起來。
“哭吧,把這些日子的委屈都哭出來,以後就好了。”張宏感歎一聲,拍著張鯨的背。
張鯨仿佛回到了小時候,淘氣被大太監責罰,晚上乾爹也是這麼安慰他。
“哇……”哭的越來越大聲。
張宏也忍不住,不時的擦淚。
好一會。
“乾爹給兒子求了什麼差事?”
張鯨不哭了,說話帶著哭音。
“唉。”
張宏歎了口氣,最後才說道。
“差事不好啊。”
“兒子現在不求好差事壞差事,隻要能給兒子差事,不讓兒子留在這裡,兒子什麼都願意乾。”
“聖人想讓你去呂宋看一看。”
“呂宋?”
張鯨愣住了,這個地方從來沒有聽過。
“這是北邊還是南邊。”
“都不是,海外。”
海外?張鯨恍惚,就算讓他出關外去蒙古都不懼,聽到海外兩個字,內心卻感到不安。
“這是聖人寫的。”
張鯨接過,仔細的看。
“聖人說呂宋去了一夥西方的人,在和呂宋打仗,占了好大一塊地方。
說那夥西方人手裡有幾種農物,旱地都能豐收,要你去跟那夥人打交道。”
聽到乾爹的話,張鯨懷疑。
“聖人如何知道海外的事?”
“聖人說是看到大臣的奏疏說的,我也奇怪,我在司禮監為何沒找到這封奏疏。”
張宏搖搖頭。
“不與五穀爭地,凡瘠鹵沙岡皆可以長,一畝產量可達數十石。”
前麵的描述不論,隻看到產量可達數十石,張鯨無話可說。
這是哪個嘴巴生瘡的太監,在聖人麵前乖張賣弄胡言亂語,這種彌天大謊都敢編。
“乾爹不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