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國萬曆!
吏員成為官,越來越難了。
明初做官,科目,舉貢,吏員都可,進取不拘資格,三途並用。初期不少大官都是吏員,做到尚書的也有。
如今吏員想要做官,需曆三考、滿九載才能獲得出身,然後還需要吏部考核。
幾關下來,就是最優等的,也頂多給予個七品,而且多半都沒有實職。
到了如今,連成為縣氶都已是難上加難,絕大部分也隻是不入流的典史等。
雖然在地方有實權,但是不少人還是想要當官的。
接到何文書的書信,其中描繪的前景,不少人動心了,收拾了行李,翻身趕路前往京城,哪怕冒著得罪進士們的風險。
哪怕隻是一個新政課教習的職位而已,就像飛蛾撲火。
有些人做官太容易了,所以不放在眼裡,更注重自己的風度,更喜歡養望。
有些人才能是可以做官,但是太難了,求之不得輾轉反側。
吏部考滿,又因為前番廣東戰事,各有賞罰,經內閣送司禮監,在轉文華殿。
翻閱了這些奏疏,除了關於新科士子們的安排,以及繼任兵部尚書人選的名單,其餘全部照準。
前兵部尚書譚綸,贈太子太保,朝廷輟朝一日以示哀悼,諡號襄敏,允一子世襲錦衣衛百戶。
外朝的反擊也來了,關於新科士子的奏疏,一份接一份的送入皇城,大有皇上不同意,則一直發的意思。
“以後此類奏疏,不必送來。”
司禮監新任太監孫隆點點頭,皇爺久久沒有動靜,他原以為自己出錯招了。
沒想到前兩日,皇爺突然指明了他。
張居正迫於外朝壓力至文華殿,一時無言。
朱翊鈞笑了。
“一年北拒韃靼,二年平四川拓地四百餘裡,三年平廣東拓地六百餘裡。
朕登基以來,年年武功得勝擴土,也算是武功皇帝吧。”
張居正聽到皇上的打趣,不禁搖了搖頭,最後想了想,又配合起來,讚同。
“陛下聖明,的確如此。”
“既然如此,朕為何想要做點事情卻這麼難呢,先生的考成法群臣反對,朕所想的新政課,群臣也不願意。”
“祖製難違。”
聽到張居正的解釋,朱翊鈞冷笑。
“是太祖時的祖製嗎?”
張居正不說話了。
“朕說要犒賞禦前衛,各部卻始終不安排,難道想要此來製朕?”
知道張居正的為難,朱翊鈞接著說道。
“他們以為離開了他們,朕就辦不成事,偏朕是個有錢的天子,並不會被他們製。”
這點張居正無法反駁。
皇帝的確有錢,雖然國庫每年收入龐大,但是支出也龐大,很多稅賦還沒說上來,就消耗在了地方。
而皇上的東裕庫有現銀,如今想來,的確該讚歎。
“告訴他們,朕不會改變主意,新政課絕對不會半途而止。”
說服不了皇帝,更準確的說,張居正本來也沒打算說服。
回去了內閣,眾人圍上來。
張居正搖搖頭。
“皇上年齡大了,卻越來越固執已見,老臣們的意見都聽不進去,長久以往……”
有人歎了口氣。
“是啊。”
“聽說聖母都被困足於慈慶宮,真是……”
“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