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眾人皆感歎。
國子監諸生,來源雜,有掛個名逍遙快活的,有蒙蔭的,有功課優秀者,而他們這等人最苦。
客邸蕭然,京城花銷大,眾人日子清貧,又得不到差事,考舉也無望。
生活沒有著落,又拉不下臉回老家,眾人皆苦,以致於前些年,有同學上吊自殺,事情鬨得極大。
“我入國子監六年,每年去各衙門觀政,三月取選,一次未中,今年如果不是新政課,我也熬不住了。”
“是極,我本打算今年入不了選,明年則歸家矣。介時一彆京城,恐終生不複見啊。”
路途遙遠,行路不便,沒有驛站勘合,隻盤纏就不是個小數目,更彆說一路住宿都是個大問題。
幾人吃喝完,讓驛夫進來收拾走,休息了一夜,第二日繼續趕路。
到了南京,也沒人正經出來接待,隻收了他們的公文書信,轉過身不聞不問,幾人岔岔不平。
“各位,我等本就是來做事的,做的又是得罪人的事,出京城時就有預料,諸位,共勉之。”
幾人互相拱拱手。
出了南京,到了浙江杭州,又是不同,受到地方鄉紳輪番的接待。
在一莊子,幾人落座,十幾名官員和鄉紳陪同。
席上杯盤錯致,味儘水路。
歌姬們小唱,拔弦弄絲,唱著山歌野調,動人心扉。妓女在側侑酒,儘興愜意。
見京城來的客人都滿麵紅光,主坐上的人露出笑容。
“幾位在京城,沒有見過本地的特色菜,今日專門請的本地最有名的大師傅,請各位賞個眼。”
聽到這裡,眾人都安靜了。
很快,幾個廚子就到大堂,擺弄好餐具用器。
鐵籠之中,罩住一隻大鵝,一個夥計捏住鵝的脖子,使得它張開嘴。
一個夥計用熬好的椒漿,用漏鬥灌入大鵝嘴中。
然後燒起來的炭火上支起架子,在火上燒烤,毛儘脫落,鵝未死,肉已熟了。
經過大廚的手調製,取鵝肉分成小蝶,妓女們接過,親自依偎給人們吃,果然是肉嫩質滑,彆有一股鮮意。
觥籌交錯,美人在懷,酒不醉人人自醉。
“你叫什麼名字?”
一人抱住身旁的美人,手心傳來薄紗下溫柔觸感,仿佛用力就能捏碎般。
內心產生一股衝動,舍不得挪開手,在美人肩上摩挲,衣襟都被漏開了。
美人嬌羞低著頭。
“奴賤名李三娘。”
“三娘好,三娘好,你從哪裡來啊。”那人醜態畢露,不顧旁人,隻把嘴伸到美人耳邊。
美人感受到頸間傳來的熱氣,忍著內心的不願,小臉蛋上麵前露出笑容。
那人看的雙眼發亮。
好一個嬌羞美娘子,奈何落入此道。
席散。
那人醉醺醺的回客房,屋裡燈芯已亮。
“官人。”
床上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嬌羞聲,正是白日間身旁的美人。
女子身披青紗,若隱若現。
“奴本是良人,奈何家裡受了遭,被發賣於此,望官人疼惜奴家。”美人落淚哭泣。
“我……我……”
那人語無倫次,仿佛在夢裡般。
腦海一片空白,下意識的往床榻走去。
“美人,我必不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