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經這麼說了,孫德勝已然知道,差事皇上是中意他的,既然如此,他也不會客氣。
“一切憑皇上吩咐。”
朱翊鈞點點頭,說道。
“每三年都要搞一次的招商大會,已經舉辦了兩次,朕估計第三次的時候,有的商人虧本都要爭奪皇店。
商人做生意不會虧本,皇店虧了本,就要從其他地方補回來,朕分皇店是為了國用,不是希望糜爛地方。
所以第三次的招商大會,不是說銀子越多越好,你們了解了皇商們的生意,掌握了大致的利潤,要劃出一道線。
低價還有高價都要限製,這是機密不能透露出去,如果原來的皇商能繼續滿足條件,那就優先考慮。
畢竟做生不如做熟,也要照顧對國家有功的人,過河拆橋的事情朕是不做的。
前提是商貿司要起作用,掌握住皇商的每筆大宗貿易,不能損耗國家的利益。”
這般長篇大論下來,孫德勝聽到仔細,不錯過一個字,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內心感慨一聲,皇爺對此事想的竟然這麼周全,那商貿司可見並不是興之所至的產物。
也更明白了,從東廠分離皇店,梁大忠的確是沒有辦法的,怪不到自己的頭上。
得知皇上讓他去商貿司,他最擔心的就是皇上隻是一時興起,最後梁大忠又說服了皇上改變了心意,自己豈不是裡外不是人了。
現在心裡有底了,回複朱翊鈞。
“皇爺交代的仔細,奴婢也聽的明白,商貿司的差事,奴婢一定辦的謹慎,不會壞了皇爺的規劃。”
“你去吧,做一個章程交上來。”
孫德勝跪下磕頭,倒退離開乾清宮。
過了幾日,朱翊鈞在文華殿找見了曹大埜,此人最開始反對張居正,被責罰一番,打發去了福建。
沒堅持多久就改變了旗幟,向皇帝上奏書的內容中,隱晦的拍皇帝的馬屁。
幾年沒有音訊,本以為無望,誰知道突然官複原職,從福建調了回來,還是戶科給事中。
朱翊鈞用此人,也是告訴那些被處罰的人,隻要願意改變態度,還是會給機會的。
免得這些人死扛到底。
想了想,此人見風使舵,但是才能和見識還是有的,在福建也是上疏支持開海。
可見明白自己的心意。
“臣叩見陛下,今日得以重見天顏,臣內心激動,百感交集。”
曹大埜眼睛濕潤。
“卿能明白朕心意,朕心甚慰。”
“為陛下分憂,乃臣子本分。”
“甚好。”
一番對話下來,朱翊鈞放心了,這人到底還是能用的。
“卿對商貿司如何看?”
曹大埜愣了愣,沒有想到皇上會問他商貿司,他雖然在福建,但是對北方皇店之事有所聞。
占據集市地利,又有集市收稅的權利,背後有錦衣衛撐腰,沿途闖關卡,擠同行,福建的商人都羨慕的很。
這些年他也看開了,如今官場風氣大改,繼續死抱著原來的想法堅持到底,那必然也是冷板凳坐到底。
皇帝才幾歲?他多少歲?誰敢去和萬曆小皇帝比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