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上來的人越來越多,空間越來越小,矛盾也就開始出現了,一些守衛兵丁和吠舍的商人之間發生了衝突。
因為這些商人、工匠常年受到兵丁們的盤剝壓榨,可以說是吃了不少苦頭。
而到了這樣性命攸關的危急關頭,兩個領頭的兵丁見空間越來越小,擠的人越來越多,竟然想將幾個首陀羅給推下城去。
其中一個做陶罐的首陀羅匠人與兵丁發生了衝突,他猛地將手裡的陶罐砸向了兵丁,雙方打作一團。
“平時你們就欺負我,都這個時候了,要死了,還想把我推下城牆!你們自己怎麼不跳下去!你們自己怎麼不跳!你們以為穿了一身的狗皮,就真的成刹帝利了嗎?你們這群狗!這群狗!”
這個首陀羅匠人的年紀還輕,約莫十五歲的樣子,正是年輕氣盛,他正是靠著手裡的大陶罐,抱著它在水中漂流活了下來,被目連發現救了上來。
目連讓他放下手中的陶罐,因為陶罐太重了,可是這個首陀羅怎麼都不願意,因為這個陶罐不僅救了他,也是他唯一的財產。
最後,憤怒的他卻用這個陶罐砸向了那個想把他推下城牆的兵丁,雙方打作了一團。
一開始隻是兵丁和這個首陀羅工匠之間的爭鬥,其他人沒有參與,但當其中一個兵丁掏出青銅短劍,一劍捅死了這個工匠後,情況就完全變了。
這些平日裡作威作福的兵丁,以為見了血之後,這些膽小的吠舍和懦弱的首陀羅會乖乖聽話,想把誰推下去就能推下去。
不曾想,有一個人大吼一聲,“殺了這些狗兵!”
然後一個身穿黑袍的人帶頭,猛地一棍敲死了殺人的兵丁,城牆上的局麵就完全亂掉了。
那些平日裡飽受欺淩的商人、工匠、鹽農們,將所有的憤恨都朝著那些吠舍兵丁走狗們發泄了過去。
拳頭、石塊、木棍,朝著這些兵丁的腦袋上、身上砸去,他們手裡的武器被繳械,短劍刺入了那些兵丁的身體中,鮮血瘋狂地湧了出來。
血液可以刺激人的獸性,動亂一下子就爆發了,從城牆的一頭,傳遞到了城牆的另一頭。
喬達摩等人還在巨猴頭果樹附近打撈落水的人,看到遠處的城牆上發生了騷亂,喬達摩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匡樓道“尊者,我去查看。”
喬達摩卻搖頭,道“匡樓,你先著急去找尋阿那律的蹤跡。目連,你去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目連領命。
像打探消息這種事,目連更為合適,而且他常年混跡在低種姓人群之中,知道怎麼向他們詢問事由,打探消息。
目連朝著騷亂的發生地趕去,悉達多這時道“尊者,你看,大水在那裡被擋住了。”
喬達摩順著悉達多指著的方向看去,在上城區的高處,高井神廟,大水在真言咒的作用下朝著神廟和薩巴宮殿湧去。
當這些水靠近神廟的圍牆時,越漲越高,越漲越高,已經越過了神廟的圍牆,要衝向神殿和祭祀塔,結果這高高的水牆竟沒有落下來,而是懸浮在了半空中。
相反,城牆下麵的水位在漸漸降低,變得越來越淺,因為水全部都集中到了神廟附近。
那高聳的水牆,簡直如同海嘯一般,仿佛隨時都要落下來,可就似乎落不下來!
喬達摩心中驚歎,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水竟無法落下來,是高山流水咒的作用嗎?”
悉達多搖頭,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水神伐樓那留在高井神廟的真言咒,萬水千山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