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我必須得說西裡斯確實是非常容易注意到細節的一個人,最起碼在此之前,他比任何人都更早發現我恐高這件事。
如果去問他,說不定能得到什麼不一樣的線索。
不過現在擺在我眼前更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經過上次在聖芒戈的事情後,我就不太確定我倆現在的關係到底處於怎樣的一種狀態。要說關係差吧也不儘然,開學那天在火車上西裡斯還和我道歉;可要說關係好吧更是奇怪,在路上遇到的時候他連招呼都不和我打了。
思來想去無果之下我決定先不管這麼多了,再怎麼說都比以前好,或者說西裡斯喜歡我這件事本身就匪夷所思,現在不過恢複到從前的狀態罷了。
想到這裡我開始到處找他,西裡斯和詹姆斯總是形影不離,一直找不到可以下手的機會。我倒是能直接上前和西裡斯搭話讓他單獨出來談談,可真這樣做,詹姆斯絕對會嚷嚷個不停。
“那我就先去禮堂了,一會見!”
盯了西裡斯好幾節課也沒找到他單獨外出的機會,就在我以為今天不太可能的時候,突然聽到詹姆斯對西裡斯說了這樣一句話,然後就起身先走了。
奇了怪了,他們不總兩個人一起去禮堂嗎?難道西裡斯有其他事?
可西裡斯就坐在那裡,完全不像是有事的樣子。
算了,正好現在教室裡其他人也走得差不多,能有機會就好。
“西裡斯!”
我從後麵叫住他,他慢悠悠收拾課本的動作頓了一下,漫不經心地將胳膊肘搭上後麵的桌子側身過來看著我。
“稀奇。”他懶洋洋地說,“我竟然聽到你在叫我?”
“現在這裡也就我們兩個人,總不可能是徘徊在霍格沃茲裡的幽靈在叫你吧?”
他不置可否,隻是從鼻子裡發出了聲音,像是在問我有什麼事。
“你現在有時間嗎?”我覺得最起碼的禮貌還是要有的,“我有件事想問你。”
我覺得這話沒什麼問題,可西裡斯露出一副看傻子的眼神,就好像我剛剛說了什麼非常弱智的話。
“我要是沒時間的話起身就走了,還在這裡聽你說?”他將最後一本書也拿在手上,“有話快說。”
還真是夠不客氣的,不過這樣不客氣的西裡斯卻讓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天啊,他終於恢複正常了!我可受不了他之前黏黏糊糊的態度。
“我覺得這隻是最起碼的客套……”我小聲嘀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陰陽怪氣的話還是以後再說吧。
“是這樣的,我想問問你對馬丁這個人怎麼看?”
按照西裡斯原來的性格,我問出這種問題十有八九他會嘲諷我“竟然喜歡這種人,你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了”。不過這次他表情沒什麼變化,隻是皺著眉頭思索起來。
“普林斯?你怎麼會想到找我問他?我看上去和斯萊特林很熟嗎?”
“你肯定不會和斯萊特林熟,但我覺得你總能注意到一些旁人注意不到的細節。”我兩手一攤,“主要是能問的人我都問了,大家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不如死馬當活馬醫——”
“你這副態度真的是來問人的嗎?”
儘管中國諺語翻譯成英文並不能完整地表達其意,但西裡斯還是聽出了這話並不友善,他瞪了我一眼,我假裝看窗外風景。
“不過你能看出這點還是出乎我意料,我還以為你的腦子隻能在考試的時候派上用場。”
儘管我感覺現在的西裡斯比之前好相處,但我果然還是不能接受他對我的一通嘲諷。
“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我已經努力忍耐好幾句嘲諷了,該付的費已經付了吧?”
“你把嘲諷當做詢問問題的代價?”
“不然呢?我現在還沒有開口對你指指點點,已經表現的足夠謙卑有理了。”
“從你口中聽到這個詞怎麼這麼怪……”
“是吧,布萊克少爺,我也這麼覺得。”
西裡斯一愣,他灰色的瞳孔注視著我,好像跳動著什麼奇異的光芒。
我本來還在想他不是已經對這個稱呼脫敏了嗎?就見他突然整個身體徹底側過來麵向我,手搭在桌麵上撐著下巴,眯起眼睛笑了起來,以一種我從沒見過的愉快表情看著我。
“好吧。”他拉長了音調,卻並不讓人覺得討厭,“普林斯的話,我還真注意到一些奇怪的地方。”
在看小說的時候,我就知道小天狼星是全書最多被提起“帥氣”的人,在穿越過來後第一次見他時也覺得作者說得沒錯,他長得真的很好看。但也僅限於此。
外貌這種東西,時間長了看誰都一個樣子,不足為奇。
我之前經常說西裡斯也就隻剩下一張臉能看,不過實際上從來沒把他當帥哥看過,與其說是誇獎,不如說是一種嘲諷——但是他好像一次也沒有聽出來,竟然還說我喜歡他的臉?
但就在這一次我深刻的意識到,為什麼在性格如此差勁且根本不在意周圍人的情況下還能有那麼多人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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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也注意到了,他一直戴著手套,任何時候都不曾摘下來過。”說到這西裡斯還吐槽了一句,“你總說我像尊貴的少爺,在我看來普林斯更配得上這個稱呼,不敢想象他這種人騎飛天掃帚的景象。”
我忍不住想了一下——好吧,確實想象不出來。
“馬丁確實總戴著手套,就連魔藥課上熬製魔藥的時候都戴著。看不出來他那雙手套還有防腐蝕的功能。”
“該說不說,有時候你觀察力還挺好的,可惜從來沒注意到過最重要的地方。”西裡斯語氣微妙,“你難道沒發現,他隻有和你接觸的時候才會摘下手套?”
我還真沒注意過這點,現在聽西裡斯說我才意識到確實有這麼一回事。之前他想要和我握手、之後在魔藥課上向我請教、還有在禮堂裡遞給我東西時,他都總會把手套給取下來。
“他隱藏的很好,不過很顯然,他對你有種非同尋常的執著。”
西裡斯敲了敲桌子將我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來,“這種執著非常恐怖,我覺得你最好離他遠一點。”
至今為止,馬丁在我麵前表現出的全是友好的一麵,再加上我們共同知曉的事情,我很不願意懷疑到他身上,哪怕他是最大嫌疑人。
“我現在對你沒有任何想法,純粹隻是出於對‘朋友’的建議——如果你還覺得我是你朋友的話。”西裡斯刻意地將前半句話說的特彆重,唯恐我誤解他一樣。
真要這麼說的話,馬丁對我有執著也正常,按照他的話來說,我們倆的命被綁定了,他的生死完全係在我身上,可不得一直盯著我?
轉念一想,如果是我因為一個不太熟的陌生人被牽扯進完全陌生的世界不能回家,對方死了我就會死,無限循環在永遠看不到儘頭的災難中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