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坐,兩人更是不知坐了多久,雖然易鑫看不出這裡的狀況,可冷淩看得出,身為仙人,這些小把戲對他沒有半點阻礙,他現在隻是一道分身,容不得他揮霍半點念力,這些念力是冷淩保護易鑫的最後倚仗,既然此人對易鑫沒有惡意,就讓易鑫親自破解這裡的秘密吧。
時間悄然流逝,易鑫已經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而自身的修為,卻以幾何倍的速度增長,體內的狀態易鑫不得而知,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識海,那裡雖然沒有任何變化,但他就是沉醉在那裡,久久不願離開。
“叮。”
“叮。”
連續的兩聲脆響,易鑫和玄葉不約而同晉階了,三階狂戰士和七階狂戰士的氣息噴湧而出,可兩個人似乎老僧入定一般,沒有被這種情況驚醒,也許他們現在的狀態都一樣,沉醉在靈魂的最深處。
這種修為增長的速度,在兩人晉級後,變得緩慢了許多,直到某一刻,這種增長才徹底消失,隨後,易鑫的腦海裡,出現了一種空靈的聲音,“晚輩,起身與老夫相見!”
聲音一出,易鑫就被驚醒,猛然睜開雙眼,眼前見到的景象徹底變了,之前美麗的景色早已不複存在,偌大的山洞世界變得緊湊無比,隻有房間大小的山洞,被幾顆夜明珠發出的昏暗燈光所籠罩。
借著昏暗的光亮,易鑫看到麵前不遠處,盤膝坐著一位佝僂老者,老者一頭白發,一身破舊不堪的黑衣,骨瘦如柴的身軀上,是一副瘦如骷髏般的麵頰,眼窩深陷,但一雙深邃的雙眸,卻散發著無窮無儘的哀怨。
“晚輩,你醒了。”
就在易鑫打量老者的時候,老者終於開口說話了,可話語中卻透露著無力和悲涼。
“晚輩易鑫無意冒犯,不知前輩名諱?”
雙手抱拳,易鑫語氣恭敬,老者的氣息很強,但似乎被什麼東西壓製一般,即便如此,易鑫依舊對老者畢恭畢敬,如果激怒老者,說不上他什麼時候觸動機關,到時候自己可就吃大虧了。
滿意的點著頭,老者稱讚道,“嗯,易鑫,這名字好。”
緊接著,老者立刻嚴肅起來,繼續說道,“哎,這麼多年過去了,或許人界早就沒有老夫一席之地了,名諱嗎,不提也罷,知道了老夫的名諱,會給你帶來無儘的麻煩。”
問言,易鑫卻聽出了老者的悲涼,偏過頭,看了看一旁盤膝而坐的玄葉,待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之後,這才低聲問道,“好,既然前輩不想說,晚輩就不問了,不知前輩為何設置這道壁障?”
歎息一聲,老者欲言又止,沉思片刻,還是開口說道,“壁障?哦,那是很久以前,老夫重傷以後所設置的,也幸虧這壁障,老夫才可以苟延殘喘至今,不過老夫也得感謝你,以老夫如今的實力,恐怕難以再次製作了,幸好你沒有徹底打破壁障,要不然,彆人找到這裡,也就是老夫被殺之日。”
聽易鑫把幻陣稱之為避障,老者沒有過多解釋,也許易鑫還沒有接觸過這個職業,不過能破開他的幻陣,相信易鑫日後在幻陣師這條道路上,一定會有很高的造詣。
“對不起,前輩,晚輩實在是好奇心切,才貿然闖入,不過請前輩放心,這壁障,我不會徹底打破。”
老者的感激,卻讓易鑫產生了慚愧之情,如果不是他貿然占據陣眼,老者的安全會更有保障。
見到易鑫慚愧的神情,老者消瘦的臉龐上難得露出笑容,隻是笑容略顯僵硬,可見老者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
老者的笑容,在易鑫看來,是何等淒涼,這讓易鑫有些心酸,心裡的好奇也越發濃烈,他很想知道,老者到底遭受了何等變故。
“嗯,也許這就是劫數吧,你小小年紀,居然能達到玄境念力,老夫縱橫江湖數十載,受儘千辛萬苦,才僥幸達到玄境念力中期,不過曆經數十年的消耗,那層壁障快要消耗殆儘,如果以你的念力支撐,老夫在這裡也會很安全。”
歎息一聲,老者口吐感激之言,將易鑫心裡的愧疚抵消而去。
老者所說不假,經過長時間的消耗,陣眼所能的念力所剩無幾,如若不是念力損耗,易鑫又怎麼能以玄境念力初期的實力,攻破老者的陣眼。
“多謝前輩不怪之恩,前輩剛才說受過重傷,這麼多年,以前輩的實力,傷勢應該痊愈才對,怎麼會這般憔悴。”
點點頭,易鑫疑惑出聲,如果受傷,玄境念力會有修複身體的功能,可如今老者的實力,恐怕連他都不如。
苦笑一聲,老者無奈的搖搖頭,站起虛弱的身體,走到洞口前,看著前方鬱鬱蔥蔥的森林,淒涼道,“老夫的傷並非普通傷勢,如果沒有高人相助,恐怕就要在這山洞裡孤獨終老了。”
回過頭,看著老者蒼涼的背影,易鑫心裡一陣酸楚,在其背影上,他看到了一位絕世高手,叱吒江湖的身影,以及他彰顯出的大俠風範。
走到老者身邊,易鑫和老者並肩而立,“前輩,不知晚輩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
問言,老者憔悴的麵容逐漸溫暖起來,看著身旁這位英姿颯爽的少年,老者目光犀利,隻是流露而出的笑容更加酸澀,仿佛內心做著劇烈的掙紮。
半晌後,老者像做出了艱難的決定一般,抬起骨瘦如柴的手掌,在易鑫肩膀上輕拍了拍,然後轉過身,步履蹣跚的走進山洞,更加悲涼和無奈的聲音,像鋼針一般,刺進易鑫的耳膜,“也罷,老夫也累了,就讓那些恩恩怨怨跟隨老夫,隱匿在這山洞中吧。”
就在剛剛的眼神對視中,易鑫明明看到了老者眼中露出的一絲希望,可轉眼間,老者的目光中卻又心如死灰,直覺告訴易鑫,也許自己能幫助老者,可老者卻沒有出聲求助,這其中必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