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規矩,前去抓捕或是傳喚,是必須兩名以上的警察在場的。如果不是在迫不得已的突發情況之下,警察還是很少單獨行動的。
所以左鈴在走出村部之後打電話聯係了就近的派出所,請求他們派出一名民警過來,協助自己。
還好,接下來過程還算順利。
在出示證件和進行口頭傳喚之後,孫道士還是很配合的跟著左鈴走了,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反抗的行為,順利的被帶回了刑警隊。
孫道士,全名孫誌友,現年五十八歲。
頭上頂著個道士常見的發髻,身形富態,皮膚黝黑,下巴留著稀稀拉拉的幾根長須。
左鈴將他帶到一間訊問室之後,並沒有立即開始問話,而是將筆記本電腦放在了孫誌友麵前。
而電腦屏幕內,是幾張田歡歡的骸骨照片,還有水泥塊未被敲碎前的樣子。
接下來整整十五分鐘過去,左鈴沒有開口問一句話,也沒有拿正眼去看他。
而是掏出了個精致的指甲剪,慢條斯理的剪著指甲。
看上去百無聊賴,實則是在對被訊問人無聲的施壓,這頗有些陸魚塘的風格。
而陸魚塘恰巧此時也推開門走了進來,因為左鈴已經將孫道士和第二次dna比對結果的事兒告訴了他,於是陸魚塘很開心的表示,自己要過來見證又一次賭局的勝利。
走進來之後,陸魚塘望了望正在對著電腦屏幕發呆的孫誌友,又望了望翹著二郎腿修著指甲的左鈴。
他瞬間明白了過來,左鈴這是在對孫誌友施壓。
於是他強行忍住了要調侃左鈴的衝動,板著個臉坐到了她的身邊,也是一言不發。
又是十分之後,左鈴終於放下了指甲剪,並且很滿意的欣賞著自己的雙手。
“怎麼樣?本姑娘的纖纖玉指好看吧?”左鈴終於開了口。
陸魚塘點頭“嗯,好看。對了,我已經選好了給我吉普車大修的廠家,我一會兒送過去直接開修,你記得去付錢。”
左鈴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旋即回過頭來望向了孫誌友“你問還是我問?”
陸魚塘抬了抬手“請開始你的表演。”
說完陸魚塘拿起左鈴的指甲剪也開始剪了起來。
然而這廝剪的不是手指甲,而是很不文雅的脫了鞋和襪子,專心致誌的……
用這枚精致的奢侈品指甲剪……
剪起了腳指甲!
左鈴是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強忍著陸魚塘腳丫子的酸爽味,左鈴敲了敲桌子,準備正式開始訊問“孫道長,看了這些照片之後,有何感想?照片裡的東西,眼熟麼?”
孫誌友也是強忍著這股酸爽味抬起了頭來,張開嘴正準備回話時,隻聽“啪”的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隻見一片被剪斷的腳指甲,不偏不倚的飛進了他的嘴裡!
“天…爺……”左鈴是當即看懵了,頭頂是天雷滾滾。
“嗯?”而孫誌友則是滿臉疑惑的吧唧了幾下嘴,擰著眉頭細品了起來,“啥……玩意兒飛進了我嘴裡?”
陸魚塘抬起了頭來,是呲牙一笑“啊……不好意思,腳指甲比較厚,剪斷的時候彈的比較遠哈。你們繼續哈。”
“我……”孫誌友乾瞪著陸魚塘,臉都綠了。
此時他隻感到有一枚味覺核彈在口腔中被突然引爆,騰起的蘑菇雲是直衝他的頭頂,一股令人通透的酸爽感是直達靈魂深處……
這一刻,這位道長似乎見到了三清祖師、聽到了太奶的召喚,他似乎感到自己這五十八年的人生,被這股足以鎮魂的酸爽給徹底的洗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