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內部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陳銘沉默的看著神父,他從未想過神父的身上會發生那樣的故事。
因為在所有人的印象之中。
神父對於家人的執著幾乎是病態的。
對!
病態。
這並沒有任何的誇張寫法在裡麵。
在黎明城這個城市之中,最廉價而又最珍貴的東西就是人與人之間的情感。
而兄弟會幾乎就是情感在於幫派之中。這個圈子內部最直接的體現。
神父更是那個代表的代表。
一個完全由人與人之間的情感連接在一起的幫會,他們沒有任何的血脈鏈接,僅僅隻是依靠著那說出來卻抓不到的親情,最後卻集合在了一起,擁有著其他幫派組織難以想象的團結性的集體。
那就是兄弟會。
而神父就是這個組織的核心。
他是所有人的父親,也是兄弟會的靈魂。
然而他卻犯下了殺死了自己家人的大罪,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依舊成功的成為了兄弟會的首領,並以那樣的信念創立了兄弟會。
“很矛盾對吧?”
神父笑著,他已經看到了前麵地麵上那一層正在融化的冰層,看到那一層冰他就知道他距離這次要前往的目的地已經很近了。
“我也很矛盾。”
“兄弟會的成立,實際上就是一群快要溺死的人,相互之間的互相拯救。”
“白先生允許我自己選擇自己的手下,即使那些人待在監獄裡麵,即將成為死刑犯,他也有能力把他們撈出來。”
“然而實際上並沒有那麼複雜,我選的人很簡單,大家都是被同一個問題所困擾的倒黴蛋。”
“沒錯,我選的那些人都是我的老夥計,他們和我一樣從戰場上活著走了下來,卻沒辦法回歸到正常的生活之中,和我一樣患有幸存者綜合症。”
“說服他們的過程,並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和我一起從美聯邦出發,來到這個城市的人一共6個人。”
“大家都是身經百戰,從戰場那樣的死亡收割場活著走下來的戰士,有的人是為了重新尋找到生命的意義,有的人則是很單純的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做點什麼,有的人則是像瘋子一樣渴望著在一場場戰爭之中,走向死亡。”
“我們成功的在這座城市站立的腳跟,最後我們選擇在美聯區還有歐盟區這兩個最瘋狂的街道的中間,說是奪取一塊地盤作為發展的據點,實際上隻是我們希望能夠在這片混亂的土地尋找到真正的死亡。”
“然而我們卻在這個城市找到了我們生活下去的意義。”
“現在兄弟會的地盤在當初是一個貧民區。”
“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在街道上永遠能夠看到拿著槍的幫派分子在互相進行著火拚,在那樣的環境下,即使是躲在屋子內部,也沒有任何安全的地方。”
“槍械的進步,也就代表著殺人方式的進步,以前能夠用來安身立命抵禦危險的房子,在現代軍械武器的麵前就好像一層白紙,甚至比起代表著貞潔的那層東西更加脆弱,畢竟你把女人逼急了,他還很可能拿槍把你兩個頭一起打爆。”
“街道上全是各種各樣的小孩,他們眼神躲閃,目光空洞,甚至於有的小孩為了一份三明治成為了活體炸彈。”
“即使是我們曾經服務的戰場,都沒有這塊土地那樣的混亂。”
“原本就奔著死亡而來到這個城市的人,第1次尋找到了,他們可以為之奮鬥的使命。”
“那就是那群沒有安定,沒有未來的孩子。”
“在某個槍火不會停歇的夜晚,兄弟會的概念第1次被我們擺在了桌麵上。”
“我們選擇了一批孩子,開始訓練他們如何保護自己,教授給他們格鬥槍械的知識,磨練他們的肉體,給他們食物,給他們安全,給他們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