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證專家!
隨後,程華龍就拿出他箱中的儀器,小跑到河邊,我估計他是想測算死者的落水地點。
程華龍走了之後,白靜靜突然竊笑著對我說“天哥,我們的飯有著落了。”
“靜靜,你就這麼確認他會輸?”我臉色古怪地反問道。
白靜靜直接笑到前俯後仰,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屍體的打撈地其實是河邊的水草裡。”秦煙雨在我耳邊低語道。
我一聽也樂了,看來程華龍是輸定了。因為之前那宗河中腐屍案,可以用河水的流速和屍體腐敗程度去推斷死者的落水地點,一般情況下沒啥問題,但前提是屍體要一直處於漂流狀態。而此案的屍體打撈地為水草裡,很有可能一落水就在水草裡了,或者漂流了一半就被水草纏住,利用水流的方式就不成立了。
“天哥,現在我們怎麼辦?”白靜靜麵帶笑意問道。
“讓阿龍去折騰吧,我們回去解剖屍體。”我在說話時順便接過秦煙雨遞來的車鑰匙。
“行,時間不早了,咱就兵分兩路吧。”秦煙雨也同意我提出的這個提議。
“我等會要乾啥?”白靜靜看著麵前的我跟秦煙雨問道。
“跟我們一起回去吧,解剖時還需要你固定一下屍體,方便回頭用來檢驗。”
“好,我固定完屍體也能幫忙屍檢記錄。”白靜靜把相機裝回自己的背包裡。
我跟周隊和程華龍簡單說了下,程華龍自然不願服輸,決定繼續留在現場勘查。而周隊長在案發的第一時間,知道案情比較複雜,才找上級申請向重案鑒證科求援,很早就安排了收屍車在附近待命。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將屍體裝好後,就跟在我的車後一起往局裡趕。
半個多小時之後,收屍車的工作人員把屍體送到解剖室。
我與三位成員換好裝備,齊齊站在了解剖台前。
我看了幾眼放置在解剖台上的屍體,雙手搭在屍體的肩上說道“煙雨,你過來搭把手。”
秦煙雨配合著我,將屍體進行了非常簡單的處理,便準備開始進行具體的解剖工作。
不過,在進行全麵解剖之前,是會先對屍體進行全麵檢驗,以避免遺漏重要的細微線索。
死者依然身著紅色連衣裙,表麵有明顯的破爛跡象,並且左腳的高跟鞋不翼而飛。
死者腦袋跟麵部有些輕微發白發脹,同時有青紫腫脹情況,眼結膜亦輕度出血。
白靜靜用她的相機拍了一張特寫“死者明明像溺死,臉上咋會出現青紫色屍斑?”
“這是由於死者頸部受到壓力,靜脈受阻後血液回流導致。”我一臉淡然地說道。
話音剛落,秦煙雨便用手把死者的脖子往上輕抬,見狀後她自語道“原來如此。”
在死者的脖子處有一道紅色印痕,周邊還呈現規則的鋸齒狀,這明顯為一條致命的勒痕。
“天哥,你這表情是怎麼回事?”白靜靜手裡拿著相機,依然還是不太明白。
“靜靜,結合之前我們確認的那些屍表特征,以及屍體脖子上的傷痕,現在已經能確定死者為窒息性死亡,而且還是遭人活活勒死那種。”我用右手從工具箱裡拿出一把較長的解剖刀,同時還回答了白靜靜的問題。
“靜靜,你把這固定一下,等會我就開始解剖。”我握著手術刀指住死者的脖子命令道。
白靜靜用相機對死者的脖子進行連拍,邊拍邊說“如果是窒息而死的話,屍體怎會出現在河邊的水草裡?”
白靜靜話音剛落,解剖室便陷入了沉寂,隻有她自己手裡的相機“哢擦”聲繼續響動著。
半晌之後,我首先打破了這種沉寂“先不管那麼多,解剖之後應該會知道原因。”
秦煙雨也補充了一句“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來說,凶手怕被發現,所以才殺人拋屍。”
白靜靜一臉鬱悶之色道“我拍照時總感覺死者的臉奇怪,不像是正常人的輪廓。”
我的視線掃過整具屍體說“確實不正常,但我們也沒發現死者有中毒跡象。”
可我的話才剛說完,便意外發現了死者臉部不對勁之處,因為左臉嚴重腫脹的地方出現了細微且明顯的突起部分。我立刻拿起手術刀,將有問題的部分給輕輕劃開,一條半徑約一毫米左右的鋼絲便暴露在大夥眼前。最讓人感到可怕的是鋼絲竟鑲嵌於死者的肉裡,而並非被人用外力從外麵強行插入臉內。
“好惡心,這啥鬼東西?”白靜靜看著從死者肉裡取出來的鋼絲,麵部的表情異常驚恐。
我的左手從工具箱拿出一把鑷子,把鐵絲用鑷子夾起放到眼前細查看了一番,方才笑著說道“彆大驚小怪,這個東西是專門用來固定臉部專用的鋼絲,死者生前應該去專門進行過整容,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失敗了。”
“鼻子多半也整失敗了。”白靜靜看著有些輕微彎曲的鼻子,她特彆排斥整容這事兒。
我解答完白靜靜的疑惑,就開始褪去死者的外衣。隨著紅色連衣裙被褪下,發現屍體全身上下都有不同程度的紫色淤痕,傷痕呈現出大大小小的橢圓形和長條狀。白靜靜見狀則二話不說,拿起相機認真進行拍攝。
我仔細看了很久這些傷痕,然後還用手反複摸了幾次“這些都是鈍器傷。”
“鈍器傷?”秦煙雨側著臉看向我反問,“會是棍棒之類的東西敲打所致?”
“不全然,據傷痕的程度形狀和部位的不同,鈍器傷也分皮下出血、挫創、內臟損傷、表皮脫落。”
“屍體身上的傷痕咋分辨?”秦煙雨好奇地追問我,因為她對法醫人類學不太了解。
“那些傷痕大多在屍體的胸腹部和頭部,是典型的皮下出血。”我拍了拍胸腹處一個較大的傷痕,見顏色沒太大變化,才繼續補充道,“因為皮下出血是由於力傳導擴散所致,其中包括拉伸、扭轉、強力震蕩等,碰撞、摩擦和擠壓部位也能造成同樣效果。”
白靜靜在一旁已經聽呆了,一臉茫然地盯著我“天哥,你能說人話嗎?”
“我這還不算人話?”我也是一臉茫然,我覺得自己說得很簡單了。
“煙雨姐,天哥欺負我不懂法醫專業。”白靜靜突然就撒起嬌來。
“小丫頭,你正常點。”秦煙雨直接給了白靜靜一記白眼。
“其實除了棍棒,還有拳擊、碰撞都可造成皮下出血。”我邊查看死者身上的傷痕邊說。
“對呀,天哥,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白靜靜麵帶微笑道。
我頗為無奈地聳聳肩,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新鮮的皮下出血,根據出血量的不同,顏色也各不相同。出血量小的為鮮紅色和暗紅色,出血量較大的為青紫色。但數小時至一天後,都會呈現灰紫色、暗紫色。2天之後,隨著膽紅質的產生,皮下出血會以綠色為主,總體上為青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