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杭大運河,一艘大遊船上。
“咳咳咳咳咳咳……”
“義父!”
上官海棠三步並做兩步衝到朱無視跟前的時候,朱無視的咳嗽聲已經停下了,隻是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狼狽——喘息不止,雙眼流淚,鼻子裡還冒出了半根兒麵條。
沒錯,神侯此刻就是在吃飯時不小心嗆了一口罷了,並未遇到什麼危險,也沒有遇上其他突發狀況。
可問題是,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三次被嗆成這德行了啊……
要知道,連日的噩夢讓朱無視已經很久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了,也就是在發現暈厥不會做夢這事兒之後他才稍稍有了些胃口,可……
“不吃了,都收下去吧。”
喘息了好一陣兒後,朱無視生無可戀的放棄了吃飯。
不是不餓,而是怕活活把自己嗆死,當然也不是怕死,就是這麼死屬實有點滑稽,且過於痛苦了些……
“好……”
上官海棠剛剛開口答應,還未來得及多說一個字時,但聽哢嚓的一聲,老朱屁股下麵那張凳子不知為何忽然四分五裂,應變不及的朱無視也隨之噗通一聲坐在了碎木頭上,然後……
然後嗷的一聲又站起來了,速度快到上官海棠都反應過來。
“義……義父?”
朱無視死死的咬著牙,雙眼通紅的從牙縫裡吐出三個字:“我沒事。”
上官海棠低頭看了看地上那支棱起來的凳子腿兒,默默的閉上了嘴。
雖然不知道戳到了哪兒,但……
一定很疼吧?
善解人意的上官海棠假裝沒看見朱無視憋紅了的臉,隻是草草的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碗筷離開了房間,但心中卻是忽然冒出了一個疑問:為何義父忽然變得如此倒黴?難不成是遇上了什麼邪祟?
沒錯,從今天早上開始,朱無視忽然就黴運纏身,乾什麼都不順。
喝水吃飯被嗆;站在甲板上透口氣遭遇了不知名的鳥的空中投彈,還精準的投中鼻梁;手動昏迷時那好端端的金瓜錘忽然斷了,要多挨一下不說,那金瓜還掉在了他腳麵上……
在外加剛剛那凳子的突然碎裂,這不邪乎麼?
憂慮不已的上官海棠出了房間後,尋思了好一陣兒後下了決定:先派人下船去附近找一些驅邪的人來跟著,若是隨後還這樣的話就讓他們先試試,若是不行的話,沿途的名寺道觀好像也不少,挨個兒拜過去它總有個能有效果吧?
念及此她立刻道:“來人!”
可手下還沒來得及走動跟前時身後的房間裡卻忽然傳來哐當的一聲,上官海棠聞聲也顧不得吩咐了,轉身就往屋裡跑——這動靜聽著是凳子倒了的聲音,所以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朱無視又上吊了。
可是吧……
進屋後朱無視卻沒自掛在房梁上,而是蹲坐在地上,還一臉痛苦的捂著腳,這就讓上官海棠看不懂了。
所以呆了呆後她便試探著問道:“義父,您……沒事兒吧?”
朱無視抬頭,咬牙切齒道:“沒事,扶我起來吧……”
上官海棠伸出手,最後依然沒忍住問道:“剛剛發生什麼了?”
朱無視鐵青著臉道:“什麼都沒有!”
那就是有也不能說啊,畢竟麼……
想開窗透氣時忽然覺得頭暈目眩,然後身子一晃踢到了凳子,撞得小腳趾險些斷掉這事兒能說麼?
武林高手有真氣護體是不錯,可誰沒事兒會整天真氣護體啊?便是整天都真氣護體,那也沒有一直護著小腳趾的道理啊!
所以朱無視什麼都不想說,隻是緩緩的搭著上官海棠的手爬起身,然後默默的穿上了鞋子——光腳在屋裡走太危險了……
做完這些後,朱無視麵無表情道:“你去忙吧,我歇一會兒。”
“好……好的。”
上官海棠心中更加憂慮了:要不,立刻就讓人來驅邪吧?
這等糾結沒持續多久,因為隨後發生的事情簡直突破了她的想象:當天下午朱無視的房間莫名其妙起了火,而那個時候老朱恰好是在‘休息’中,待得上官海棠發現情況不對時,火都快燒到床上了。
一群人七手八腳的將朱無視從房間救了出來,老朱人沒事兒,就是一臉煙塵,頭發也燒掉了一些,整個人看起來比某個國師最倒黴的時候還挫。
這事兒之後,上官海棠立刻下令去找人驅邪,並且下令手下的人必須十二個時辰寸步不離的保護朱無視,一刻都不能疏忽。
但是吧……
咯嘣!
晚飯的時候,朱無視麵無表情的從嘴裡吐出一小塊兒石頭和半顆牙。
上官海棠當即就怒了:“今日是誰做的飯?米都不知挑揀一下麼!”
“罷了,是我倒黴。”朱無視放下筷子,雙目含淚的望天長歎:“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上官海棠張了張嘴:“義父,事情絕不是您想的那樣,或許就是此地風水不好,離開了就好了呢?”
她是真怕朱無視又玩上吊或者自儘,但這事兒勸都不知道該怎麼勸,隻能隨便找個借口,聽起來就像是小孩子摔倒後大人怪地不平一樣。所以朱無視根本就沒聽進去,隻是一個勁的開始反思:難道真是以前乾的缺德事兒太多了,所以報應來了?
畢竟這又是噩夢,又是忽然倒黴的,邪乎的緊啊!
半晌後,朱無視忽然想起一件事:“海棠,你記不記得,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做噩夢的?”
上官海棠回憶了一下:“一個多月前。”
“那天可曾發生過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