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千秋殿,站在廊簷下,謝知微朝陸偃望去,陸偃示意左右的人都退下,他朝謝知微走近了一步,低聲問道,“郡主,可否告知皇上的病情?”
若是太醫院的那些太醫,幾乎不需要陸偃問,那些人便會變著法兒將情況告訴陸偃。
而陸偃之所以問了,顯而易見並不是指皇上的病情此時如何,問的是未來。
謝知微笑了一下,低聲道,”皇後娘娘這一胎是男胎,但六皇子因母體並不康健,難免會體弱多病,而皇上……“
謝知微沒有說話,隻伸出了一隻手,在陸偃跟前晃了一下。
陸偃已是明了,難免神色異動,他點點頭,“郡主在宮中,不必擔心!”
有陸偃在,謝知微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她也並不是第一次在宮裡住,一應都不陌生。
皇帝不肯讓人知道他病了,次日的大朝會上,皇帝依然參加了,坐在高高在上的龍椅上,一些臣子們也依然看到他臉色蒼白。
襄王難得來參加大朝會,籠著袖子站在離冰盆最近的地方,閉著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連陸偃將他從永新伯府搜出來的信箋念出來,也沒有引起他的興趣。
皇帝的龍目看向義武侯,怒道,“洪繼忠,這件事,你是否知曉?”
洪繼忠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頭觸底,磕得咚咚響,“皇上明察,臣固然有識人不明之罪,可臣絕沒有通敵叛國之嫌啊!”
滿朝嘩然,誰也沒有想到,洪繼忠推舉的領西疆軍務的陝西都指揮使任福,居然在十五年前便與西涼有來往,且他其中一個側室居然還是西涼人送給他的女子。
一些膽小的文臣冷汗冒了全身,“請皇上儘快定奪,臣以為陝西都指揮使要儘快換人了。任福一日在,大雍便如同在家門口養了一頭老虎,臣等為皇上安危不安啊!“
皇帝也很不安,昨天夜裡,他好不容易睡著了,還做了個噩夢,夢到任福領著西涼人打進來了,皇宮都破了!
“愛卿等以為,誰能勝任陝西都指揮使?”皇帝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沉穩一些。
“皇上,臣以為這件事需徹查,任福與西涼人往來的信件,為何會到了永新伯的手裡,會不會是永新伯誣蔑朝廷重臣?”
眾口一聲的討伐聲中,懷遠侯韓振站出來,拱手道。
眾人均側目,襄王爺朝懷遠侯冷哼一聲,“誰不知道,任福的一個女兒才給懷遠侯的弟弟當了繼室,哎呀,人家都是裙帶關係,維護一聲很正常,你們這些人,就不要大驚小怪了。”
懷遠侯的臉漲得通紅,怒目而視,“襄王,這裡是朝堂,不是茶館酒樓,襄王若是對本侯有意見,還請就事論事,後宅之事與朝堂無關!”
“誰說無關了?本王的兒子馬上要娶謝家的端憲郡主了,本王現在看到謝大人就少不得要客氣一點,要是謝大人有個什麼事,本王自然要聲援一番。跟懷遠侯現在維護任福不都一個樣。嗬嗬,我知道了,這天下可不是韓家的天下,要是西涼攻進來了,這裡頭,你們都能活,說不得還可以在新朝為官。本王和皇上是無論如何都活不了。”
這就是誅心之言了,懷遠侯噗通一聲跪下來,求饒道,“皇上,臣絕無此意!臣以為任福乃是封疆大吏,不能因為這幾張還沒有辨明真偽的通敵信箋就被罷免,寒了天下都指揮使司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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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