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典司轉過頭,有些詫異地看著墨畫,“小公子,怎麼了?”
墨畫摸著下巴,端詳著這怪物的麵容,輕聲嘀咕道:
“這個怪物,會不會就是……那個巫先生?”
“巫先生?”
場間眾人皆是一驚,但也有人困惑,不知巫先生是誰。
墨畫指著水閻羅道,“他知道。”
巫先生……
水閻羅神色震動,一時也有些難以置信,他盯著這怪物看了幾眼,越看越是心驚,便寒聲道:
“巫先生……是這龍王廟的主事人,是神主的巫祝,每次我送祭品過來,獻給神主,都是由巫先生負責主持祭典。”
神主?
顧長懷皺眉。
夏典司的神情也有些不解。
他們基本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
邪神的爪牙,或許記在道廷司的名目上。
但隱匿在深處,不可見,不可聞,不可知,不可名狀的邪神,卻不存在於他們的修道認知中。
即便是水閻羅自己,他知道“神主”,但也未必知道,神主究竟意味著什麼。
不修神道者,皆肉眼凡胎,不見神明本相。
“神主是什麼?”顧長懷問道。
水閻羅神色肅然,冷聲道:“爾等庸人,豈知我神主的偉岸,怎配訟我神主的名號?”
“行了,”夏典司皺眉,“神神叨叨的……”
在她眼裡,這水閻羅不僅是個該死的罪修,還是個信神的瘋子。
這類人,心性多癲狂,也難怪他能犯下那麼多殺孽。
至於他信奉的所謂的“神主”,誰知是何方野神邪物。
存不存在都不好說。
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
夏典司轉頭看了眼躺在地上,被鐵鏈鎖著,一動不動的怪物,沉吟片刻道:
“如果他真是那個巫先生,必然知道一些內情,若絞了他的內臟,剖了他的肚子,取出魚骨令牌,那他必然就一命嗚呼了……”
“這廟裡有些詭異,還是暫且先留他一命,問個清楚比較好。”
墨畫點了點頭,“確實……”
這個巫先生,應該還有用。
他若死了,自己上哪找祭壇去。
肖典司有些顧慮:“即便這怪物,真是巫先生,可他這幅模樣,不人不鬼的,神智也無,怎麼問?”
墨畫琢磨了一下,眼睛一亮道:“給它放血。”
“放血?”
“嗯,”墨畫點頭,“它變成這副模樣,肯定跟它體內的血有關……”
而且,這血很可能是龍血……
“若是如此,將它體內的血放完,它沒了外邪的血液汙染神魂,說不定能恢複一些理智……”
“若是放血放死了呢?”肖典司問道。
墨畫遺憾道:“那就算他倒黴吧,我們心意到了,若救不了他,就是他運氣太背了,也怪不得我們。”
“若是放血放死了,那就正好,我們剖開他的肚皮,取出魚骨令牌,也不耽誤。”
肖典司琢磨了一下,點頭道:“好。”
隻是這怪物,一身鱗甲覆體,想放血也沒那麼容易。
肖典司找了半天,才從這怪物隱蔽的腋下,找到了一處鱗甲薄弱的地方,而後費了一番功夫,以長劍刺破它的腋下。
傷口處血水濃稠,但卻並未流出。
肖典司沉聲道:“它吃了太多人肉,血太臟太稠了,幾乎和肉融在了一起,破了鱗甲,血也流不出來。”
“有點難辦了……”
墨畫皺了皺眉頭,想了片刻,忽然記起來,自己似乎還有一招很久沒用的“絕學”。
汲血術。
這還是很早很早之前,在通仙城的時候,小師姐親手送給自己的。
自己獵殺妖獸,汲取妖血,調配靈墨,自給自足,靠的就是這手“汲血術”。
墨畫擼了擼袖子,“我來吧!”
然後他就在眾人古怪的眼神中,用手掌貼著怪物的腋下,催動神念,將怪物體內的血液向外牽引。
這怪物的血很厚,很稠,比一般妖血要濃得多。
但墨畫的神念,卻早已今非昔比,無論是質還是量,都比之前強了太多。
因此小小汲血術,用得還是挺輕鬆的。
怪物身上的深色膿血,在墨畫神念的牽引下,一點點流出體外。
眾人見狀都有些詫異。
夏典司忍不住道:“墨畫,你怎麼什麼都會?”
“嗯嗯,”墨畫點頭道,“我是散修出身,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是要什麼都學一點的,這樣將來才有飯吃。”
夏典司:“……”(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