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之遠懸著的心,剛剛鬆下。
忽而煙霧之中,又是一柄簡陋的太阿劍殺出。
沒有劍氣,沒有劍訣,是普通的靈劍,但卻暗含著可怖的殺機。
葉之遠猛然瞪大雙眼,滿是不可思議。
二百丈!
這個距離,墨畫的這把靈劍,是怎麼飛到自己麵前的?!
這個墨畫,他之前殺自己的時候,還藏拙了?
他的禦劍,其實可以飛二百丈?!
葉之遠內心驚恐,他想後撤,可已經來不及了。
一百六十丈的禦劍,他有了提防,所以殺不了他。
但二百丈的禦劍,超出了葉之遠的認知。
更何況,墨畫第一把禦劍,鎮壓了金剛門的體修,讓他們無暇他顧,又炸出了煙塵,混淆了視線。
這第二把禦劍,更快,更遠,更隱蔽,
沒人替葉之遠擋劍。
甚至,混亂的爆炸劍氣,混淆了感知,彌漫的煙塵,還擋住了葉之遠的視線。
這是死局。
太阿劍過載爆炸,劍陣破碎,劍氣四溢,絞殺著周遭的一切。
和之前一樣。
葉之遠又死了。
他又被墨畫一劍殺了。
而葉之遠一死,形勢瞬時急轉直下。
沒人再能遠程威脅到墨畫,沒人再能乾擾他畫陣法。
山穀之間,黑紅色的靈墨,又如同毒蛇般開始蜿,一副副陣法,又如索命的圖騰般開始顯現。
石天罡,秦滄流幾人,心底一片冰寒。
可他們已回天乏力。
五行源甲的光芒,開始閃煉。
墨畫注入神識,將這些源甲的增幅,催動到了極致,「神明」一般的賜福,
強大的力量,降臨於太虛門弟子身上。
他們知道,小師兄是讓他們速戰速決。
殺!
太阿五兄弟齊聲怒吼,戰意昂揚,靈力沸騰,宛如五尊魔神,以手中的巨劍,展開了最後的屠戮。
一身水行源袍,水月之力加持,令狐笑開始蓄劍,衝虛解劍的威力,進一步攀升。
其餘太虛門弟子,也氣勢如虹,開始合圍斬殺。
再加上,墨畫神識禦墨,無孔不入的陣法配合。
四宗七門的弟子,開始一個接一個隕落。
斷金門的宋奎,被楊千軍一搶捅死:
癸水門的秦滄流,死於令狐笑的劍氣之下;
逍遙門的風子宸,久戰力疲,被司徒劍和程默聯手封堵,最後死於歐陽軒的劍下;
金剛門的石天罡,則死於太阿五兄弟的亂劍之下。
這些八大門頂級的天驕一死,其他一眾弟子,更是毫無還手之力,被摧枯拉朽般,斬殺一儘。
至此,穀內的四宗七門弟子,儘數覆滅。
山穀之內,徹底清場。
這是墨畫的五行源甲,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展露。
而這第一次展露,第一場廝殺,就助太虛門以弱勝強,屠滅了乾學百多位宗門天驕。
論劍場外,鴉雀無聲。
所有觀戰修士,全都一陣心驚肉跳。
「殺完了—」
「太虛門以三十人,將這一百多四宗七門的天驕,包括一些八大門真正頂級的天驕,全都殺完了?!」
這就是太虛門?
這就是陣道魁首墨畫?!
真他媽的狠——
場間斷斷續續,響起倒吸涼氣之聲。
他們這才明白,這場論劍,他們從一開始就看錯了。
這根本不是四宗七門,對太虛門的「圍剿」。
而是太虛門,對四宗七門的「反圍剿」!
太虛門的目的,不是守,而是殺!
而太虛門,也展露出了這份實力。
此場修羅戰中,太虛門在五行源甲加持下,在陣法輔助下,團結一心,所爆發出的殺傷力,堪稱可怕,甚至足以與四大宗媲美。
觀戰的修士,無不心中震撼。
一些以前看不起太虛門的修土,此時也不由生出敬佩之情。
一些此前看不起墨畫,對墨畫百般奚落的修土,此時也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而太虛門上下,無論是長老還是弟子,看著墨畫他們大殺四方,無不歡欣鼓舞,熱血沸騰。
即便是三山的掌門,也覺得心潮澎湃。
這一戰,打出了威望,打出了風采,實在是讓他們這些做掌門的,太有麵子了。
而與之相比,其他七大門的掌門,臉色卻像黑鍋一樣難看至極。
甚至一些宗門老祖,都開始皺著眉頭,麵露不悅.—·
場內,論劍還在繼續。
太虛門,憑借五行源甲和墨畫的陣法,反圍剿了四宗七門,百餘位天驕。
這一場斯殺,你來我往,看著複雜。
但整個過程,也不到半個時辰。
在此期間,穀內的天驕,遭太虛門圍剿。
穀外的天驕們,也一直在攻擊墨畫布下的封山複陣。
但一線天地形狹窄。
這是論道山長老,因害怕墨畫「作妖」,特意以三品陣法加固的地形,很難改變。
因此,同一時間,根本無法容納多人破陣。
而墨畫的複陣,又是二品頂級複陣,與山川一體,與大地呼應。
在沈麟書適乳學四天驕火出手的前提下,很難被攻破。
就這樣,穀外的四宗七門弟子,被墨畫的複陣隔離,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的同門,被太虛門斬殺一空。
這一幕對他們而言,同樣命烈而震撼以至於,他們一時心生寒意,全都火敢再破陣了。
破了陣,然後呢?
他們也衝進去,然後再被墨畫他們,屠個一乾虧淨?
穀內發生的斯殺,他們看得清清楚楚。
太虛門如今的實力,堪稱恐怖。
太阿五兄弟的巨劍,殺人無數,看著就令人膽寒。
更彆說,還有劍道天驕令狐笑,和陣道魁上墨畫了。
就連石天罡,秦滄流,風子宸這適七門翹楚,都被一一斬殺,更彆說他們了此時此刻,他們之所以沒死,火是因為他們實力強。
而隻是因為,他們運氣好,沒邁進這個山穀,就被墨畫的複陣隔離了。
他們若一腳踏進山穀,那死的就是他們。
一想到這裡,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退卻了一步。
一線天的穀口,如今在他們眼裡,真仿佛「鬼門關」一般,無論誰進去都要死。
而墨畫在他們眼裡,就是坐上伍幽的「小閻王」。
局勢又詭異地平靜了下來。
穀外的四宗七門天驕,暫時火敢輕舉妄動。
而穀內,墨畫他們也終於得了片刻喘息。
但最關鍵的事,墨畫沒忘:
「把儲物袋,都收上來給我。」
這也是他屠滅這百餘天驕的目的。
他要繳獲這些天驕的儲物袋。
論劍大會,天驕的儲物袋中,裝有靈器,陣媒,丹藥,靈石,靈墨適物。
其中,對墨畫至關重要的,就是靈石和靈墨。
論劍大會,對丈士的「物資」,是有嚴格管控的。
因此,太虛門弟子的靈石和靈墨,根本火夠墨畫用的。
他要布更多的陣法,就需要更多的靈墨。
而要催動更多的陣法,同樣需要更多的靈石。
這扇樣東西,唯有「屠戮」相當多的天驕,繳獲大量的儲物袋,方能到手。
而隻有靈墨和靈石充足,他才能繼續,按照自己的計劃,來進行陣法構建。
這叫以戰養戰。
現在,他的計劃,成功了一半:充足的靈石和靈墨到手。
墨畫也要開始,進行下一步的計劃了。
而他要做的也很毫單,就是畫陣法,火停地畫陣法,畫越來越多的陣法,將整個山穀,全畫滿陣法。
墨畫冥想了一會,恢複了神識,而後便繼續著手畫陣法。
各色靈墨化為遊絲,受其牽引,在穀內豌,凝結成密密麻麻的陣紋,構成一副副陣法—·
而山穀外。
神情漠然,對一切無動於衷的沈麟書,心中忽而生出一絲火安。
他緩緩皺起了眉頭,目光也漸漸冰冷。
他察覺到了,一絲隱晦的,莫名的誌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