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虐渣日常!
攬月東來的氣氛微妙地緊。
南錚、禾岫十分乖覺,紛紛上那獵仙的桌子問菜,劍拔弩張的氣氛被蕭清流的飯菜香滅了個乾淨,那幾個獵仙想是餓得狠了,珍饈佳肴甫一端上便狼吞虎咽了起來。
壽桃老星捏著胡子不客氣地評價“牛嚼牡丹!”
蕭清流樂嗬嗬地捧了壺醉芍藥走過去道“老星,消消氣,這壺可是我存了五百多年的佳釀,您拿回去嘗嘗。”
老星將醉芍藥往懷裡一揣,樂得合不攏嘴,他的孫兒兮泓忽閃忽閃著一雙大眼道“大哥哥,你就是那位怪刀大仙麼?”
蕭清流向他眨眨眼道“是啊,我不像麼?”
誰知兮泓捏著一塊桃花糕,蹦起來氣呼呼道“你騙小孩子!爺爺說怪刀大仙是個和他一樣奇怪的糟老頭兒,胡子有八十寸長,每天都在發脾氣,晴天發脾氣,雨天發脾氣,陰天更要發脾氣”
壽桃老星慌裡慌忙去捂孫子的嘴,朝麵色抑鬱的蕭清流乾笑道“大仙莫怪,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嗬嗬嗬”
“怎麼童言無忌了?”溫畫悠悠走過了,斜斜睨了一眼一臉窘色的蕭清流,笑盈盈道“誰讓你定下那些古怪規矩,又叫怪刀大仙來的,這可怪不得外人傳你是這副模樣了。”
兮泓揪著溫畫的一點裙擺搖了搖,脆生生道“姐姐真漂亮,姐姐是怪刀大仙的娘子麼?”
壽桃老星將溫畫打量了一番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抱著小孫兒並那壺醉芍藥作了個揖,歉然道“溫仙僚莫怪,童言無忌啊。”
說罷騰了雲灰溜溜地遠去了,隔著雲端還能聽見他戰戰兢兢的聲音在嗬斥兮泓“小祖宗喂,你怎麼什麼話都亂說,你可知那位是神君是何人”
溫畫往蕭清流邊上一坐,一手托腮,懶懶道“師父,看來你怪刀大仙這個怪字是坐實的了。”
蕭清流扇柄敲了敲額頭,無奈笑道“還不是你大師兄搞出來的名頭,我算是給他背鍋了。”
“大師兄?”溫畫詫然。
說道這位大師兄,就是蕭清流的大徒弟,青麓山的首席弟子,如今的雷神——尹歌。
溫畫的印象中尹歌作為大師兄,嚴肅清正,比蕭清流這個師父還穩重幾分,不過他作風磊落和“怪”字卻是不沾邊的。
蕭清流閒暇時得了本上古的食譜,搗鼓了一陣摸索出趣味教給當時還小的尹歌,誰知尹歌學著學著便出師了,開了攬月東來還得了廚神的稱號。
後來尹歌成了雷神,晴天要打個霹靂,雨天需過一遭雷霆,陰天得雷聲轟隆嚇一嚇底下作孽的妖魔鬼怪,於是便不得空在攬月東來常駐,蕭清流這個做師父的義不容辭走馬上任了。
他二人輪流掌廚,反正廚藝都上乘,至今無人發現。
“那天帝仙宴上撂攤子的那位是師父還是大師兄?”
蕭清流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那天恰好是畫兒你拜入青麓山的日子,為師等不及要見你,所以就找了個借口。”
溫畫依稀記得,當初她拜入青麓山時,恰巧是天帝的群仙宴,她一直以為蕭清流對她是一見鐘情,可如今看來,師父仿佛從很久以前就
神思恍惚間,隻聽隔壁桌的重刃揪著禾岫,嚷嚷道“偌大的攬月東來,就是這般待客的麼?那老星倒是得了壺醉芍藥,我們兄弟在這這麼久了卻連酒影子都看不到,小子,看不起我們獵仙是麼?”
禾岫平日見的神仙大多仰慕怪刀大仙廚藝而來,個個都客客氣氣的,哪裡有他們幾個這般凶神惡煞,登時漲紅著臉結結巴巴道“我,我”
南錚端了菜過來,見他們如此欺負禾岫,忍不住道“那醉芍藥是給有身份有教養的客人的,至於那些沒身份沒教養的可喝不起!”
一名叫弘元的獵仙嗬嗬冷笑“小子,看你不過小小仙士,是不是想上獵仙榜了?”
上了獵仙榜,就是獵物,除非乾掉對方,否則每日便是疲於奔命了。
“上獵仙榜又如何,小爺我不怕?”
南錚到底年少,經不起激將法,蕭清流搖搖頭走上前,微笑道“幾位仙僚,南錚還小,不必跟他一般見識,這幾日我新釀了一種酒,拿出來給諸位嘗個鮮可好?”
一名年長的獵仙沉沉看了蕭清流一眼,知這位怪刀大仙修為極深,是個不可得罪的人物,忙拱手一揖道“那就多謝大仙了,我這幾個兄弟不懂事,還請大仙海涵。”
蕭清流還了禮,笑眯眯地朝南錚禾岫招招手往後殿去了。
溫畫倚在窗邊看著那幾名獵仙,實在想不通仙界怎麼出了這般的人物,想必是那惜花樓之類的組織太多了,才叫這些三教九流混進來了,擾了仙界清淨,看來是時候取締取締了。
這時,一直乖乖臥在溫畫懷中的旺財突然輕輕巧巧跳下她的膝頭,踩著小步子晃到了另一桌的黑衣女子腳邊,又是蹭又是喵喵叫。
女子注意到它,俯下身將它抱起來放在桌上,手裡拿了條珍珠白的小魚乾逗引道“這個喜歡吃麼?”
旺財叼了小魚乾喵嗚喵嗚地吃起來。
黑衣女子撫了撫旺財的腦袋,抬眸朝溫畫看了一眼,露出個靈黠的笑意。
溫畫心念一動,端了盤花生挪了過去“仙僚介意我坐在此處麼?”
黑衣女子做了個請的手勢,落落大方“小仙項懷瑜,能與溫畫神君同桌是小仙的榮幸。”
溫畫落座稀奇道“仙僚認得我?”
項懷瑜爽朗一笑“神君在我惜花樓裡訓誡星野宗兩名弟子一事,碧落可是周知了。”
“原來你就是惜花樓的主人,既然有了惜花樓這般的好去處,為何要當個獵仙?”
“凡人有句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仙神也是一樣的,有好處的事我為什麼不做?”項懷瑜說著長長的睫毛垂下,掩去了一絲極淡的淒楚之意。
溫畫對她的言辭不可置否,淡淡反問“那麼,項姑娘此番是為獸靈而來了?”溫畫瞥了眼在小盤子裡吃地正香的旺財。
項懷瑜也不掩飾自己的目的,揪揪旺財的耳朵道“極品獸靈,萬年難遇,我怎麼會錯過呢?”言談間對旺財勢在必得。
“項姑娘可知,當初惜花樓擅收本君烈風大將的仙靈,這筆賬本君還不曾向惜花樓算過。”
項懷瑜聞言,眉心一動,眸光幾轉,不急不躁道“此事是我的過錯,烈風將軍為眾仙敬仰的英烈,我惜花樓做出這等事實在不厚道,神君說個條件吧,隻要能將這獸靈讓給我,即便神君要我去東海為將軍守靈我也樂意。”
溫畫的笑意如淡薄的浮雲“守靈就不必了,如果本君希望項姑娘將惜花樓交給本君處置,項姑娘以為如何?”
項懷瑜爽快道“那有何難,神君隻管處置便是。”
溫畫輕輕笑開“項姑娘真是爽快。”
又掃了眼項懷瑜放在左手邊的碧玉短笛,隨口道“這短笛很是精致,是你的法器?”
項懷瑜怔怔,眸中閃過一絲痛色,隨即恢複平靜淡淡一笑“不,是彆人的法器。”
“可否借我一觀?”溫畫說著已伸手將短笛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