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虐渣日常!
南錚眼見柳鈴兒進了一棟頗為古雅的宅子,那宅子外頭布下了厚實的仙障,普通仙連半隻腳都踏不進。
柳鈴兒蝶翼般的身影消失在那宅子裡,如花朵掉進棉絮,無聲無息,就連魅靈自身攜帶的魅氣都被吞噬的一乾二淨,南錚知道出事了,趕緊回去搬救兵。
溫畫解開那仙障也費了一番功夫,曉得柳鈴兒陷在裡頭了,柳鈴兒是魅靈,可以隨意出入所有的仙障,就好像她上次輕易穿過蕭清流在攬月東來布下的仙障一樣。
隻是她雖然可以自由穿梭,但那仙障會反噬她的修為。
希望柳鈴兒沒有出事吧。
溫畫搖著手中為扮男兒而附庸風雅的扇子,對南錚道“回去告訴師父,我晚些回去,老仙君的晚宴就他先代勞吧。”
“師姐,那你自己小心些。”
目送溫畫進了那宅子,南錚匆匆回去稟告蕭清流了,誰知走到後頭一座巷子裡,拐角處踉踉蹌蹌走出個人,迎頭撞臉地將南錚撞了個眼冒金星。
衝鼻而來一股酒水的惡臭,南錚捂著鼻子瞪著眼前這個衣衫襤褸的人,開口就要罵,誰知那人咕咚一聲朝後栽了過去。
南錚一呆,這被撞的是他吧。
他忙過去俯身查看那人是否有傷,那人渾身臟汙,酒氣熏天,滿頭亂發亂糟糟地團在頭上,一臉的虯髯遮蓋了他的容貌,他穿著一件根本看不出原來成色的道袍,前襟大敞,露出臟兮兮的胸膛。
“仙僚,你,你沒事吧。”南錚將他扶起來靠牆,那人昏頭昏腦地貼著牆坐著,嘴裡含糊道“小仙僚,幫我個忙,把我的酒葫蘆遞給我成不?”
南錚順著他手指指的方向,見一個沒見光的角落裡落了個小巧的紫金葫蘆,葫蘆身上描摹著祥雲仙鶴,瑞氣騰騰,一看就是個仙家至寶。
南錚拿著那寶葫蘆,心裡犯嘀咕,這仙僚落魄至此竟有著這般稀罕的法器。
將紫金葫蘆遞過去,那人手抖索抖索地揭開葫蘆塞,仰頭喝了一口酒,清冽的酒液順著他的嘴唇滴下來,浸濕了他滿是汙漬的胡渣。
“小仙僚,謝謝你,你是個好孩子。”那人終於清楚地說了一句話,聲線和緩竟十分年輕。
南錚一愣,不由抬起頭與那人對視,隻見亂發後那人的目光十分清湛。
柳鈴兒悄悄跟在那華裳女子身後,嫩黃色的慕蘿花點綴在屋簷上,又從簷上垂下來形成一道隨風輕蕩的花簾。
華裳女子抬起白皙的纖手拂起那道花簾,輕盈地轉了彎,粉色的麵紗輕舞,眼角一顆鮮紅淚痣盈盈欲墜,柔軟的眸光一閃,道不儘的風流婉轉。
柳鈴兒躲在一根柱子後,萬分確定有著那樣一雙帶著淚痣的勾魂妙目的女子,絕對隻有水悠蓮。
憑借魅靈之軀無聲無息的特點,柳鈴兒跟著那女子的蓮步,穿過曲折的遊廊,精致的水榭,富麗的亭台,以及數不清的仙障,最後來到一處僻靜的院落。
那女子華美的裙角消失在一道門後,柳鈴兒趕緊跟過去,誰料那門邊猛地晃出一道耀目紫光法界來,那法界淩厲無比,如萬千刀劍,柳鈴兒躲閃不及慌忙向後退去,那鋒利法界已朝她迎頭劈來。
柳鈴兒正要全力抵擋,誰知她的法力竟然全部崩壞,一點都使不出,她尚不知方才一路上的仙障無形中將她的法力消弭了大半。
“難道吾命休矣?”
柳鈴兒駭然,慌不擇路,全沒了平日的機靈勁兒,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出現一雙手穩穩摟住了她的腰,將她往旁邊一帶。
來人一手抱著她,一手揮灑著折扇,優雅而利落地將那些法界打地鏗鏗鏘鏘折在地上,發出悅耳的聲響。
柳鈴兒呆呆望著來人瀟灑的身影,一顆芳心咚咚亂跳,決定此人可以托付終身了。
“鈴兒,我們進去吧。”溫畫將扇柄敲著手心回頭對柳鈴兒道。
柳鈴兒如夢初醒,這才猛然發現眼前這人竟然是女扮男裝的溫畫,心下十分惋惜。
她難得看上一個人竟是個女子。
溫畫見她還在發呆,走過去用扇柄敲了敲她的額頭,笑道“怎麼了,還不走麼?”
柳鈴兒摸著額頭,轉念又想哼,女子又如何?隻要自己喜歡便好。
兩人進了那院落,溫畫道“鈴兒,你太莽撞了,難道你沒發現一路進來的仙障都在削弱你的修為麼?”
柳鈴兒一想果然如此,走過去挽著她的手臂甜笑道“有姐姐在,我不會有事的。”
溫畫搖搖頭,不理會她。
華裳女子站在一個房間門前,她伸手拿下麵紗,露出的臉卻不是柳鈴兒所想的水悠蓮的容貌。
那是個脫俗絕美的女子,水悠蓮的美會讓男人瘋狂讓女人嫉妒,但這個女子的容貌卻不會,她同樣很美,隻是美得令人心疼,令人想捧在手心裡小心嗬護著。
不過她的眼睛很像水悠蓮,簡直如出一轍。
“她究竟是誰?”柳鈴兒疑惑了。
溫畫道“她是易嵐。”
“易嵐,”柳鈴兒驀地睜大眼“蓮洲晴湖世家宋翎神君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