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棋局散_師徒虐渣日常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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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棋局散(1 / 2)

師徒虐渣日常!

說了這些話,湛清的身體像被耗儘了最後一點用處,“砰”地一聲頹然倒地,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呼吸卻逐漸微弱。

他看著鬼月姝造下的天空,遠處的山嵐裡,有一隻鷹在天之巔翱翔,他也曾經是一隻鷹,是什麼時候他的翅膀就被硬生生折斷,墮入萬丈深淵了呢?

湛清喘息著最後的氣息,耳邊有沙沙的腳步聲,他吃力的轉過頭去,隻見剛才那個小姑娘拖著天鎖站在他麵前,靜靜看著他。

這個孩子的眉眼看著很熟悉,他的眼前黑點密集,幾乎無法再看清東西,於是閉上眼睛,那個孩子在他的身邊蹲下,輕聲道“湛清。”

消散的意識猛地被那聲音拉回,他猛地睜開眼盯著她,從那稚嫩的輪廓裡看到他熟悉的影子,無法置信地開口“阿瑜。”

他曾經無數次這般喊過她,癡情的謊言還是謊言的癡情。

小懷瑜看著他,伸出小手指指他,又指著自己道“我們都是罪孽深重的人,我們都逃不掉。”

湛清是蘭曜帶進來的,湛清不可能進了鬼月姝的棋局,他沒那麼大能耐,是蘭曜,蘭曜和湛清達成了某種交易,蘭曜不死心,他還想著複活季微。

鬼月姝和紅蓮的這局棋,不論誰輸誰贏,黑白兩子都能全身而退,但現在加入了第三方勢力,蘭曜的目的是季微,為了季微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蘭曜手裡拿著一方仙契往紅蓮火窟方向走去,那是項懷瑜的仙契,也是他當年藏身季微魂魄之處。

“蘭曜上神!”溫畫跟在他後麵喊道。

蘭曜頓住腳步回頭盯著她看“你是誰?”

“季微前輩讓我轉告你,她不想活著,希望你放手。”

蘭曜眼角一抽,手裡的仙契攥地死緊“她跟你說的?”

“你為什麼不願意尊重她的遺願呢?”

蘭曜一隻手扒住臉,仿佛不願正視什麼,良久,他猛地側過臉,溫畫微微一悚,她被蘭曜的眼神驚到了。

那雙眼沒有了曾經的從容,也不剩絲毫上神的氣度,僅有是被千年萬年的寂寞逼仄留下的陰寒,他啞聲問道“我為什麼要放手?我可以讓她回來,已經走到最後一步了,我憑什麼放手!”

“你複活她,勢必摧毀紅蓮火窟,到時候天墉就什麼都沒有了,天墉不是你一手創立的麼,他們都是你的族人,難道你願意看著他們”

蘭曜偏了一下臉,眼角有些偏執的收緊,他冷笑了一下“他們是我的族人,依附我而生,為我而死有什麼不可以?”

溫畫倒吸了一口冷氣,隨後隻能無奈輕歎“你是不是覺得你複活了季微,她就會如你所願,和你在一起,陪著你,紓解你的寂寞,撫慰你失去她這麼多年的傷痛?”

蘭曜看著她,一言不發。

“你想錯了,”溫畫冷冷看著他,無情地告訴他真相,“如果她真的回來了,她會恨你,她本想清清靜靜走了,你卻讓她罪孽加身,你犯下的錯,會成為她永生的負疚,那時,她絕不會再待在你身邊,她會遠離你,而你,會真正永遠失去她!”

最後幾個字令蘭曜渾身陡然一震,他微微佝僂起身體,喃喃著“不會的,不會的她不會的。”

“我剛才已經見過季微前輩,這裡殘留著她最後的神識,她知道你也來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她不來見你呢,反而通過我這個外人告訴你一句,讓你放手?”

蘭曜周身的氣力一瞬間全部泄去,他蹲下身,抱住頭,不知所措道“她不願來見我,她為什麼不來見我呢,我真的很想她,她是我的命啊她怎麼這麼絕情呢?”

“小微,你知道這麼多年我是怎麼過來的?”

溫畫長歎一聲,有些事她隻能旁觀,而無能為力。

天空中那麵黑白棋盤緩緩散去,蘭曜輕輕說了句“天機策要開了。”

他撐著膝蓋緩緩站起身,動作像個遲暮的老人,茫然地盯著天際,緩緩道“當年她一心想的就是撰寫天機策,她喜歡搜羅古書,我就幫她走遍洪荒每一個角落,不論是借還是搶,隻要她想要,我就找來,可是當我找到那些書之後,她就把自己一個人關起來,與書為伴,再也不和我說一句話,我能見到她的唯一機會,就是她把那些書看完了,需要找下一本的時候,但我覺得很開心,她在屋裡我就待在外麵,隻要知道她在我身邊,我就很開心了,直到她完成了天機策”

說到這裡蘭曜停了停,溫畫看向他,發現他臉上布滿了水澤,他哭了。

蘭曜記得那天,他聽到季微無比歡愉的聲音“完成了,我完成了。”

她敲了敲窗戶,就著燭光在窗上映下她的剪影,她說“蘭曜,你在嗎,你在嗎?”

“我在,我一直在。”蘭曜說。

“我完成天機策啦,尊駕交給我的任務,我終於完成了。”她語氣裡透露著一股滿足與興奮的歡快,像個得到糖的孩子。

蘭曜勾起嘴角,透過那個剪影他似乎可以想象她發亮的眼睛,彎起的唇。

真想摸摸她的頭,他想。

“恭喜。”他隻能說,終究沒有走進去,季微不喜歡彆人進她的書房。

“啊,我可以休息啦,蘭曜,我想休息了,彆吵我。”窗上的那個影子伸了個懶腰,腦袋左晃右晃的。

他的目光浸了溫柔“嗯,我不會吵你的。”

“蘭曜,這些年謝謝了。”她又說,聲音逐漸低落下去,仿佛是睡夢中的夢囈。

他搖搖頭,知道她肯定是趴在桌上睡著了,想著要不要推開門進去,終究想起她說的彆吵我,手還是收回了。

後來他無數次絕望地想,如果他當時推門進去了該多好。

三天後,陽光透進屋中,暖得教人忍不住開心。

蘭曜看著那扇關閉的門,想著該叫那個書迷出來曬曬太陽了。

他推門而入,屋中書籍竹簡雜亂無章地堆放著,桌上鋪滿了書,翻開的,倒置的,散了線頭的竹簡,半卷開著,半卷卻散在了地上,無數支筆被扔的到處都是。

隨著門的打開,有風吹進,紙張嘩啦啦地翻著,季微趴在桌上睡著,衣袖上布滿了墨漬,臉上也沾了些墨,她的胳膊下還墊著半張紙,翻倒的硯台倒扣在上麵,墨痕乾透。

她的手邊放著一隻小小的卷軸,想來那就是天機策了。

蘭曜驚訝,季微搜羅洪荒書籍史料,最後所謂的天機策卻隻有這麼一小卷?

“小微,醒一醒,我們出去曬曬太陽吧。”他笑著走過去晃一晃她的肩膀,她側著趴在桌上,臉上還帶著一絲笑,臉頰上有一條長長的墨漬,結成了粉,他搖了搖頭,笑著用手去擦,驀地他的手指像被什麼咬到了似的,猛地抽回,臉上的笑緩緩消失

指尖所觸肌膚卻早已冰冷僵硬,他顫抖著又伸手去探她的鼻息,甚至嘗試著將神力灌輸她的體內

一切已經晚了,季微死了,三天前死了。

也許就在她說“蘭曜,這些年謝謝你了。”之後她就死了。

手邊那隻小小的卷軸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他感受到那是季微的神力,不難猜到,她撰寫了天機策之後,將自己的元神獻給了天機策。

“你知道嗎?她是累死的,為了撰寫天機策。”

說到這裡,蘭曜仰天長笑。

他連她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他是多麼可笑,又多麼可悲。

溫畫感歎,季微或許從沒有愛過蘭曜吧。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是完成天機策這件使命,使命之外是她難以顧及的地方。

蘭曜的情對於她來說又算是什麼呢?

那些常年的陪伴又算什麼呢?

從頭至尾,快樂的是他一個的,痛苦的也隻是他一個人的。

和溫畫分開之後,蕭清流被引進了紅蓮的烙印之中。

映照在頭頂上,隻有他可以看到的那麵棋盤緩緩往兩邊退散。

他和蘭握瑾一前一後進了紅蓮烙印,身後就是紅蓮火窟,眼前是流動的滔天烈焰,呼號的熾熱狂風。

眼前矗立著無數座火焰鑄成的高牆,像極了惜花樓裡的弦月壁,隻是弦月壁中盛放仙靈,這裡盛放的是什麼呢?

自從蘭握瑾走進這裡時,蕭清流便看到高牆之上的火焰發生了發生了變化

——紅蓮裡記下了三千年前的景象。

三千年前,蘭曜擅自打開了紅蓮火窟,天墉長老會追在他身後企圖阻止他,但蘭曜還是毅然將天機策焚毀,他眼底帶著恨,慘烈的恨意。

紅蓮火出,長老會無人能阻止,隻有九長老一人冒著被紅蓮吞滅的危險衝進火窟之中搶回天機策。

蕭清流道“那是你的前世吧。”

蘭握瑾恍恍惚惚從這個所謂棋局中清醒,道“原來是這樣。”

被焚毀的天機策中封印有季微的元神,為了不讓自己的心血被付之一炬,季微的元神出現囑托當年的九長老一件事。

雖然搶到了天機策殘卷,但九長老還是死於紅蓮烈火。

季微說“你今日救我,我自然要回報於你。你轉生去吧,三千年後,得有緣人開啟天機策,你是執筆謄抄之人。”

前世的記憶回來,蘭握瑾終於明白了季微所謂的執筆謄抄是什麼意思,天機策要開了。

無法口耳相傳,隻能他做記錄,也就是說季微給了他一雙可以窺探天機的眼睛,而他唯一能將天機記錄下的方式就是鐫刻謄抄。

“上仙,我該做什麼?”

蕭清流道“等。”

是的,隻有等,等天機策開。

紅蓮烙印之下,天機策中,季微究竟留下了什麼樣的箴言箴語,又留給後人多少啟示,所有人都想知道,但現在能做的隻有等。

猩紅的烈焰纏繞在蘭握瑾的發上,衣襟上,他仿佛毫無所覺。

三千年前自己就是這麼被紅蓮灼燒而死,然後轉世成現在他。

而項懷瑜,則因為蘭曜上神的執念帶著季微的魂魄與他輾轉相遇。

成了這棋局之中,關鍵的一環。

蘭握瑾突然道“出現了。”

他徑直往前走去,俯身拿起了什麼東西,那是一支筆,一支氣流凝結的筆,鋒利如刀,但卻溫順地停留在蘭握瑾的指尖上。

耳畔響徹著幾乎可以震動天地的坍塌聲,一座一座氣焰牆在轟然的倒塌中又轟然立起,無時無刻,此起彼伏,四處流竄的風混論嘈雜,但蘭握瑾還是聽到了一個聲音

“你是天墉的後人?”

“晚輩天墉蘭握瑾。”

“是時候了。”

蕭清流也聽到這個聲音,也許是季微的聲音吧。

“你是誰?”

這句話問的是蕭清流。

蕭清流作了一揖道“在下蕭清流。”

“蕭清流我不曾聽過你的名號。”

蕭清流有些錯愕,笑道“小生本就是無名人士,小小名號怎會入得了前輩尊耳。”

他有一種錯覺,正在仔仔細細地打量他。

過了一會兒,季微道

“居然是你,奇了,奇了,你,你是不應該,實在不應該,”

那聲音像從高山之頂俯衝而下,瞬間充斥在蕭清流周身,他驚歎了幾句,感慨道“這是何等的機緣!”

蕭清流迷惑了“前輩想說什麼,晚生愚鈍,還請前輩賜教。”

“哈哈哈哈哈天下間竟有此等機緣巧合,我輩何其幸哉!”

“我恭候你多時!”

那聲音陡然間恭敬肅穆了起來,雷霆之下,蘭握瑾都有些站不穩,隻能站在遠處問道“清流上仙,你沒事吧。”

“沒事。”蕭清流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誰知他話音剛落,腳邊嘩然立起一麵巨大的焰牆,將他隔絕在外。

蘭握瑾獨自站在氣焰牆中。

“就是現在!”他默默對自己道。

他握起那支筆試探著在焰牆上下筆,果然有筆畫勾勒從容破出,像是冥冥中有另一個人在操控著那支筆,完全不顧他自己的意誌。

蘭握瑾索性閉上眼睛,心隨筆動,有字跡清晰地雕刻下來,如展開的一幅巨大的書簡,蘭握瑾是季微欽定的執筆人,彆人無法看到天機策,他想著應該怎麼轉達給蕭清流呢?

季微的聲音說說給他聽就可以啦。

蘭握瑾詫異,她的意思是蕭清流看不到,但是可以聽到麼?

所以他在謄抄的同時將眼睛看到的一切念給蕭清流聽。

蘭握瑾試探道“清流上仙,天機策已開,你聽地到麼?”

蕭清流心頭一鬆,這一趟沒白來,天機,他看不到但是可以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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