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現跡_師徒虐渣日常_思兔閱讀 

第62章 現跡(1 / 2)

師徒虐渣日常!

狼嘯妖都,是狼族的宣戰。

天尚未大亮,皇都中各類禁軍整裝待發,崇戟連夜發出十幾道急召送往邊關,命令邊境線上的諸位將軍提高警惕,以防狼族突襲。

而五皇子段辰灃連同他的一隊侍從失蹤了兩天,蹤跡全無。

負責找人的段辰澤此刻才聯想到自己曾經有十幾個侍衛曾押送貢品前往囚禁軒轅靖的深山大牢,結果人去了卻沒有回來,他不得不懷疑段辰灃的失蹤與此有關,於是特地帶人前往深山牢獄搜索。

誰料果真在山中遇到了段辰灃,素日裡趾高氣昂,矜貴無比的他如今衣衫襤褸,神思恍惚地走在山道上像個乞丐,而他的那些侍衛經過搜查發現,竟全部被狼族咬死,暴屍荒野。

臥病在床,一夜垂暮的崇戟聞訊,更加堅定了將軒轅靖斬殺於深山的念頭。

狼族和妖族的奪界之戰,已然是箭在弦上。

無雙跪在鬥室的石像前,麵前幾根蠟燭燭光搖曳,焦灼油膩的燭油香氣在鼻息間纏繞,隻聽窗外有人敲門,一個蒼老的聲音“殿下可在?老奴俞婆。”

俞婆平日裡負責照顧段辰洹,很少出衡武苑,無雙道“俞婆,怎麼了?是不是三哥又胡鬨了?”

俞婆顫顫巍巍道“殿下,三殿下昨日夜裡就被陛下接進宮中參加晚宴去了。”

無雙一驚“三哥情況下怎麼能讓他去參加晚宴?”

“當時是陛下派人來接的殿下,老奴不敢違背陛下的意思。”

“那三哥眼睛上可有蒙著黑巾?”

“自然是蒙著的,殿下吩咐,老奴不敢忘。”

無雙稍稍放心,宮裡有些段辰洹從前的心腹,還算忠心,倘若遇上這種推不掉的應酬,宮裡至少還有人會照應一下這位三皇子殿下,再說有崇戟在,沒人敢對段辰洹造次。

俞婆又道“隻是三殿下現在還沒回來,老奴有些擔心。”

“三哥許久不曾出去玩過了,可能正玩得興起呢,宮裡我也有安排人照應著,三哥好歹也是個皇子,他不會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是。”俞婆似乎還想說什麼,然而段無雙也人微言輕,如今還被禁足在王府之中,即便段辰洹出了事,也沒人能幫得了他。

俞婆低低歎息一聲,撐著拐杖,慢慢地回衡武苑去了。

無雙摸著跪麻了的膝蓋忽覺五味雜陳,他摸了摸臉,之前被崇戟打過的地方早就不疼了,他也早就習慣了,隻是眼前不知怎麼的就模糊了,心也不知怎麼的就疼了。

他在妖界長大,很小的時候就希冀在父兄身上找到些許溫暖與注意。

有一年,段辰澤故意帶他出去踏青,那時他還小,常年被禁足,聽說可以出去玩很高興地牽起段辰澤的手坐上出行的馬車,後來他就被憤怒的百姓們包圍最後被推進了糞池之中,險些喪命。

他至今記得,他被那群狂怒的百姓帶走時,段辰澤坐在馬車上掀著簾子冷笑的模樣。

兒時的他尚且硬氣,被救回皇宮時,他憤憤向崇戟說出段辰澤的陰謀,然而整座皇宮沒人相信他的話,都認為他是撒謊成性又或者自討苦吃,那是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真實處境。

身為父皇,崇戟從來沒有嚴苛地指責他,他對他永遠都是溫和的慈父模樣。

段無雙苦澀地想著,他的處境每況愈下全部始於崇戟的默許與沉默,他受儘欺淩,卻從來不會在崇戟麵前告狀,因為隻有那樣崇戟才會摸摸他的頭,溫和地讚揚他“乖孩子。”

為了那星點的溫暖,他忍受著段辰澤、段辰浩的欺辱,又去討好被崇戟無限寵愛的段辰灃,而他聽從段辰灃的授意下,在民間用殘忍無賴的手段去欺壓百姓,段辰灃則在他背後廣施恩澤,贏得德善的名聲。

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他已經卑微到了沒有尊嚴的地步。

就在他越來越麻木的時候,是三哥的一句話點醒了他。

那一年他依著段辰灃的話,追殺濱口的一戶富商,那家人因得罪了段辰灃,段辰灃一怒之下要他將他們滅口泄憤。

那時的他對段辰灃言聽計從,最後關頭,段辰洹出手攔住了他,段辰洹道“無雙,我們一雙手可以用來殺敵殺奸,但絕不能殺無辜之人,你好好想想這是你的本性嗎?”

就因為這句話,他幡然醒悟,不曾泯滅自己最後一絲良心,但也因此他第一次違抗段辰灃,段辰灃從此處處與他針鋒相對,而他退無可退,隻有忍耐退讓。

可是那天段辰灃那樣傷害鈴兒,他心中隱藏最深的叛逆與怨毒就這樣被勾起來了,這麼多年了,他活成這樣到底值不值得?

一根蠟燭悄悄燃儘,那斑駁的燭油如一地的淚痕,恍惚地,他想,如果自己的親生父母還在,他又可以有怎樣的生活呢?

無雙揉著膝蓋,抬頭望著那座平安像喃喃道“我的爹娘是誰呢?當初為什麼要拋下我”

靜謐的鬥室裡,驀地傳來一聲低低的,無奈的歎息唉

無雙警覺地抬頭,隻見平安像上那麵薄紗輕盈地拂起,他湊近去看,身後的門卻輕輕開了。

鈴兒走了進來,她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精神還算不錯,無雙嚇了一跳加上腿麻,沒站穩,差點一個趔趄撲倒在地。

“鈴鈴兒?”他低著頭不敢看她。

柳鈴兒雙手抱懷,揚著下巴看他“段無雙,你知不知道,我很後悔認識你?”

無雙扯了個笑,沒否認地嗯了一聲。

鈴兒一挑眉毛,怒上心頭,冷笑道“一開始遇見你的時候,我還算欣賞你,尤其是對付湛瑤的時候手段狠辣,心思果決,可是現在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你那個父皇,那幾個皇兄沒一個好東西,你為什麼要對他們言聽計從,你知道你現在窩囊成什麼樣了?”

無雙身形一顫,沒回答,揉著膝蓋的手默默垂在兩側,他重新跪在那平安像前,背脊挺直而僵硬。

仿佛自取其辱般,他啞著嗓子道“鈴兒,你願意嫁給我嗎?”

鈴兒十分不滿他那副隱忍不反抗的模樣,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又聽他這樣問,立刻斬釘截鐵地回答“當然不願意!我才不要和你這種人在一起!你不嫌丟人,我還丟人呢!”

無雙苦笑一聲,不再說話。

鈴兒怔怔看了他一會兒,眸中一絲水光閃過,她抬袖狠狠擦了擦眼睛,忍住喉間的哽咽,走到他身邊,蹲下身子勸道“他們不是你的親人,都在欺負你,利用你,你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呢?這個皇子誰愛當誰當,你彆待在妖界了,離開這裡,其他地方哪裡不比這裡強?”

無雙轉過臉看她,嬌俏可愛的臉因為受傷顯得蒼白,讓人格外心疼,那雙水亮的大眼睛裡滿是對他的關心和維護,無雙心想,鈴兒還是有點喜歡他的吧。

他真想將眼前這可愛的小姑娘抱在懷裡,親親她的嘴唇,親親她的臉蛋,然而,微微抬起的手還是沮喪地放下了,緊握成拳,無雙看著她在燭光下格外美好的側臉啞聲道“鈴兒,我走不了,他們是我的家人,至少我不能棄父皇於不顧。”

“可是他們那樣對你”鈴兒急急道,可是無雙打斷了她的話,慢慢地近乎哀傷地道“可是父皇對我有養育之恩,如果不是他,我也活不到現在。”

鈴兒近乎魔怔地笑了起來,這樣的段無雙絕望,晦暗,沒有了從前神采飛揚的神氣,幾乎不是她所認識段無雙,亦或是從前那個段無雙隻是偽裝出來的,這樣怒而不爭,毫無誌氣可言的他才是真正的他麼?

無雙聽著她的笑聲,低下頭任由自尊碾入塵埃,他配不上她,以前他還能舔著臉纏在她身邊,現在他的偽裝已經全部撕碎,坦誠在她麵前的是那個卑微懦弱的段無雙,還有什麼資格站在她身邊呢?

鈴兒紅著眼眶看了他一會兒,從腰間的布袋子裡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匕首。

鈴兒的手也很小,這把匕首更是小巧玲瓏,就像是襯著她的手打造的一般,打開匕首外包著的纖薄皮革,露出那寒光四溢,僅一指長的匕首身。

無雙疑惑不解地望著她。

鈴兒抽了抽鼻子道“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們魅靈是永生不死的,不論受到多大的折磨,都能一息尚存,所以我們或許會活得很久很久,久到自己都厭倦了,不想再活下去,所以當我們想死的時候,就用這把九泉冰刃自刎了斷。”

說到這裡,鈴兒停了停,牽起無雙的手,將九泉冰刃放在他的掌心,臉頰起了層雲霞暈染般的嫣紅,仿佛不敢看他一般,生硬道“喏,這個送給你了。”

無雙愣愣地看著她,許久之後才晃過神來她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手上那把小小的匕首仿佛有千斤重,他的手都在不自覺地顫抖,無雙喉間一緊,隻覺自己那顆心像被鈴兒的小手捂在掌心裡珍而重之地對待,暖得發熱,所有傷痛都消失不見,滾燙的話語幾乎要脫口而出,眼底有一層光越來越亮。

見他一個勁地發呆,鈴兒生氣了,氣哼哼道“喂,你你發什麼呆啊,要不要,你說一句話。”

說話間,她下意識地揉了揉耳根,她的耳朵之前被段辰灃用鈴鐺傷過,那時,鈴兒痛苦哀嚎蜷縮在地上的情景曆曆在目。

無雙眼底的光黯淡下去,手一顫,匕首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那聲音像巨錘敲打在心上,好疼啊。

鈴兒瞪大眼瞧著他,半晌才不可置信道“你,你做什麼?”

無雙轉過臉不再看她,伸手將那匕首推到她麵前,淡淡道“你走吧,妖界不安全,我以前以為我可以保護你,可是我讓你受傷了對不起,你離開妖界,回去攬月東來吧,我我以後不會再纏著你了。”

“段無雙,你有本事再說一遍!”鈴兒氣得渾身發抖,水亮的大眼中淚珠兒滾滾而落,“啪嗒”、“啪嗒”地滴在地上。

無雙澀然搖搖頭,不再多說。

將匕首抓進手心,鈴兒抿緊了嘴唇,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出鬥室,腳上的鈴鐺輕盈地發出“呤呤”、“呤呤”的聲音,糾扯著無雙的心。

門打開,鈴兒頓住腳步,漠然的聲音含著絲倔強的哭音“段無雙,我恨你。”

那蝴蝶般的身影飄然沒入風中,消失不見。

無雙俯下身,將頭緊緊貼在地麵上,他雙手死死抱住頭,全身狠狠顫抖著,半晌,他嗚咽出聲“對不起對不起”

一個縹緲的戲謔的聲音在鬥室中響起“嘖嘖嘖,既然傷心成這個樣子,為什麼不去追呢?”

無雙猛地抬起頭,那聲音仿佛從頭頂上籠罩下來,他狐疑地看向四周,鬥室中燭光明滅不定,長桌上的黑色絨布輕輕掀起又輕輕放下。

“是誰在說話?”無雙喝道。

那聲音嗬嗬輕笑了起來,笑聲尖銳刺耳,帶著極大的嘲諷與冷笑“我們相對了那麼多年,你卻不知道我是誰?”

無雙環顧四周,最終視線落在那輕紗覆麵的石像上。

盯著那無麵石像,一股可怕的冷意從心頭散出,他和這座石像幾乎可以說是朝夕相對,他從來以為這隻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你是是誰?你在石像裡?”

“是啊,我一直在石像裡。”

一想到這麼多年,這石像中有一雙眼睛這麼盯著他,無雙心頭閃過一絲烈寒。

那聲音又道“你現在心裡是不是很恨你的父皇?我幫你報仇吧。”

無雙愕然,但又隱約覺得那聲音沒有開玩笑,驀地,一星幽幽白光浮在了石像四周。

“看到了嗎?這是崇戟的真元,他現在已經離死不遠了,怎麼樣,開心麼?”

無雙全身冷的發抖,他瞪著那幽幽的白光,不安至極“你,你不要傷害我父皇。”

“哈哈哈哈哈,事到如今你還護著你父皇?”那聲音狂笑了起來,像在笑他是個傻子。

“要是你知道他當年對你做了什麼,對你親生爹娘做了什麼,你或許會想將他碎屍萬段,你信不信?”

無雙對這個問題沒來由地抗拒,咬牙道“我,我不想知道,我也不信。”

“嘖嘖嘖,崇戟真是教出個好兒子,我真為柔兒不值啊。”

石像上的那兩痕凹槽上有什麼東西正要左衝右突地出來,石像上有一條細細的裂紋從頂部往下一點點擴展,延伸,仿若被一把鋒利的劍正中剖下,一團紫色的光芒悄悄從那縫隙中探出,像在試探觀望著什麼。

燭光蹭蹭蹭接二連三熄滅,鬥室兀地陷入了黑暗,隻餘幾根蠟燭升起的嫋嫋青煙,暈開的細細煙霧中,那團紫光妖嬈而緩慢地從石像中一寸一寸綻放,光華一寸一寸地加深,變得濃鬱,放肆,冷冽。

就在紫光出現的時候,無雙就覺得有一股可怕的壓抑的力量罩頂而來,幾乎在一刹那間那力量便如一隻巨大的魔爪,抓著他的四肢,他的軀殼,他的五臟六腑,然後蹂躡,擠壓,幾乎要將他全身的骨頭捏碎。

無雙雙腿一屈便跪倒在地,瀕死的瞬間,他陡然間記起來這強烈的窒息感他之前有過!

那團紫光如掙脫桎梏的猛獸從石像中鑽了出來,瞬間充盈了整個鬥室,一個頎長瀟灑的身影從紫光中走了出來。

青衫飄逸,俊美絕倫的臉上帶著一抹風雅淺笑,竟是蕭清流的模樣!

隻是他的雙眸是奪人心魄的晶瑩紫色,那人優雅地舒展了一下身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愜意道“這個樣子的確合我意。”

末了,他低頭看著倒在地上的段無雙,仿佛在欣賞他此刻悲慘的模樣,那雙紫眸中流淌著攝人神魂的冷戾與陰鷙,令人毛骨悚然。

“清流上仙?”無雙模糊的意識中驀地跳出一個畫麵,幾天前蕭清流在鬥室中就扼住他的咽喉,幾乎當場將他廢掉。

之後蕭清流用攝魂術封住了他的記憶,此刻他才重新記起,無雙驚恐地想著蕭清流和這個力量是什麼關係?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人看著他笑了一下,搖了搖手指道“不不不,我不是蕭清流,我是紫月,是啊,我是紫月鬼月姝。”

他歪著頭強調“我回來了。”

“紫月鬼月姝”無雙痛苦地在地上痙攣著,他已無力思考,模糊的視線中他依稀看到紫月的腳下蜷縮著另一個乾瘦的身影,那個瘦弱的人用枯癟的手攥著他的袍角,嘶啞乾澀氣若遊絲地哀求道“求求你,放過他,你答應過我,隻會折磨我一個,你放過他,放過他,我求你,我求你”

那是個女人。

“嗯?我答應你?我什麼時候答應你的?我怎麼不記得了,”紫月俯下身輕柔地撫摸著那女人的頭,修長的手指攫住她枯槁般的下頜,溫柔道“柔兒,鬼月姝的承諾你也信?”

那女人乾涸的雙眼猛地大睜,銳利的目光是那般凶狠,那隻枯枝一樣的手竟爆發出驚人的力氣一把揪住紫月的衣襟,貼著他的臉道“你不能食言!你答應過的!你答應過的!”

說到最後她幾乎是用自己的命去吼,去威脅,仿佛紫月敢食言她就要與他同歸於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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