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獵手!
此刻,波段淩正在逛一家古玩店,樓轍有點搞不明白這個遊離在唯物主義與唯心主義之間搖擺不定的女孩了。
不僅如此,就在剛才,她還在所有店員的麵前露了一手。
靈巧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鍵上飛舞,沉重有力的琴音激蕩在悠長的地下走道中,甚至吸引了一批路人的圍觀。
音樂嗎?樓轍在這方麵就是個土包子,不僅自身沒有啥音樂細胞,同時也不具備欣賞這種奇幻曲調的能力。但從其他的眼中,他大概可以推測到波段淩在這方麵是有兩下子的。
“居然能在這種地方聽到李斯特的名曲《死之舞》?”古玩店的老板不由得鼓起了掌,”這曲子的五個變奏,對姑娘纖細靈活的指尖來說,瞬間變得難度全無,從中不難看出您在音樂方麵的獨到天賦。”
被誇獎的同時,波段淩嘻嘻一笑,起身的時候,盯著一個三角狀的香囊,燃起了購買的欲望。
“愣著乾什麼?付錢!”波段淩可愛欺負這個新隨從了。
樓轍從兜裡掏出了五十塊,現在,這個看似乖巧的美少女,簡直就像趴在他身上的吸血蟲,正變著法子地花著他所剩不多的未人經費。
她接過了新買的香囊,揣進去兜裡,自顧自的走在了最前頭。
“還挺厲害的嘛。”樓轍陰陽怪氣地說。
“可不,這可是古代羅馬教皇格利高利‘最後審判日’的聖歌曲調,李斯特在這裡麵用了二十六個迥異的音樂形象,以此表達各種不同的人,他們無一例外都在走向死亡。這可是我最喜歡的曲子,用了大概半天才學會的。”
“其實,我們可以聊點彆的。”樓轍坦白道。
時間來到了下午的兩點鐘。
動車在工作人員的有序引導下,開始緩緩地出站。由於自己不能坐太長時間,便買了兩張臥鋪。
“所以全息世界的位置在樓蘭的故都嗎?”樓轍望著票麵上的終點站,開口問道。
“不完全是,如果你硬要把世界樹算做是樓蘭的一部分的話。”
“你的意思是全息世界在世界樹的頂端?”
“嗯。”
超越想象的存在在樓轍的腦海裡來回的晃動,他還是想象不出來,沒有大地的國度要如何成為生命的依托。但既然波段淩十分篤定,那麼便是自己的思維存在既定的偏見。
他突然感覺自己就像個正常人,沒有任何作為未人的獨到之處。
……
現在,托上下排列設計的臥鋪所賜,他們無法看見對方的臉龐,但這樣反而好些,因為樓轍還有非常多反常識的問題想繼續追問下去。
“回過頭來,我是不是被你利用了。”他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雖然他已經為這個問題找好了台階下。
“我也想你變得更好。如果可以在全息世界找到我的父母,那麼他們掌握的篡改前半段人類基因的技術,不就可以幫你恢複到正常人的模樣,在某種程度上,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你的意思是,你的父母也在全息世界嗎?”
“對。他們被逮捕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可以幫我救出他們。”波段淩說。
“那肯定的。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退一百步說,就算是被你利用也沒關係,看在你三天護理工作儘心儘責的份上,我就應該拿出一副大男子主義的模樣。”
“你真傻。”
樓轍望了一眼車窗裡自己的模樣,確實有點呆呆的。碎發在風的斬擊下往兩邊撇開,車窗上粘附的雨滴裡倒映著無數的自己。五官有些分明,但他也不確定跟自己所謂的父親長得像不像。
雖然他對自己的雙親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但是依舊無法理解那些願意在自己臉上動刀的男孩或女孩,一對時髦的雙眼皮,真的可以讓自己在某一刻變得更加自信嗎?他完全不得而知。
望著狹長的單行通道,販賣零食的乘務員來來回回地走動著。
他想了很久,最終還是開了口“你會害怕死亡嗎?”
也許是因為疲憊的原因,上鋪沒有傳來回應。樓轍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他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追問這種毫無意義的答案。
他害怕死亡。獲得認同像是弱者永遠無法逃離的深淵,他們總是把時間花在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