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獵手!
往窗外望去,雪地裡,樓轍看著三個孩子使用臟兮兮的灰色尼龍繩和曾經是衣架一部分的自製鉤爪。攀上垃圾箱的藍色外壁。
他們之中年齡最大的頂多八歲。最後一個爬到頂上的時候,鑽進去廢塑料屑的小山。他們玩笑般地嬉鬨了起來,讓晃動的垃圾箱發出了吱吱嘎嘎的聲音。
樓轍還記得廢鐵場那難聞的金屬味道,老化的金屬管將匣子一樣的城區層層嵌套。
老潘德來到了客廳,對著坐在沙發的自己說
“氣候在最近的一周都會非常的糟糕,如果你們的行動不是特彆著急的話,可以一直住下去沒有關係。”
樓轍此刻正披著電熱毯,躲在皮質的沙發上。波段淩則在轉角的浴室。
她擰動大號白色浴缸光滑的黃銅龍頭,帶氣泡的熱水嘶嘶流出淨水過濾裝置。
視線落到了陳列小架子上,上麵不僅有浴鹽,還有女式專門使用的沐浴乳以及香膏。波段淩發現平日裡邋裡邋遢的老潘德竟然還有如此紳士的一麵。這品味跟廢品區完全不搭。
“老潘德,那些架子上的東西是你自己用的,還是為了我們特意準備的。”
“有我自己用的,也有借這個收留你們的機會想用的。我隻有自己一個人,我總該對自己好一點。”
“我覺得你說的是對的。”波段淩拿起一管香膏,倒在自己的胸口,才開始脫衣服。
鏡子蒙上了霧氣,水珠漸漸凝固,芬芳蒸汽充滿了衛生間,她的赤裸身影變得模糊。
外麵一直在下雪,這讓樓轍沒有辦法出去逛逛。他的視線從窗外落到了老潘德的手臂位置。
“真帥呀,龍爪一樣的手臂。”他從椅子上跑了下來,眼睛貼著潘德警官帶有鱗片花紋的肌膚讚歎道。
“不瞞你說,這是一個失敗的基因編輯手術,不過,也不能算完全失敗。他治好了我的hi綜合症,讓我過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那手術怎麼進行的?”
“很簡單,用我們熟悉不過的老朋友病毒。”
“昂?”樓轍沒能明白其中的含義,他向剛剛出浴的波段淩發出了詢問的目光。
“這麼多年來,最了解免疫係統的從來不是生物學家亦或者是什麼細胞未人,而是病毒,他們跟免疫係統打了上億年的交道了,彼此早已知根知底了。作用在特定位置的基因,在攜帶堿基的情況下入侵到需要編輯的區域,從而在下一次分裂中,糾正原本錯誤的表現形式。”
波段淩很快就解答了樓轍的疑惑。
“聽起來就好像是一場激烈的攻防戰一樣。”雖然大家使用的文字樓轍都認識,可等到它們連成一句話的時候,樓轍的心裡就感到有些糟糕了。他假裝自己聽懂了,一臉淵博地說道。
“雖然好像就是那麼一回事,但實際操作起來的難度還是相當大的,堿基對的數目過於龐大,所以在識彆致病基因的環節上所投入的技術才是重中之重。”波段淩用毛巾擦拭著頭發。
“確實沒錯。我聽波段淩說過你的情況,不用過於焦慮,你一定會好起來的。這對全息世界的醫生來說,並不是特彆困難的一件事。況且,如果是自己的嶽父主刀的話,那豈不是穩穩當當!”
潘德警官用肘部頂了頂樓轍的肩膀,想跟他來個男孩之間心領神會的默契。
樓轍可不同意,他猛得躍起,誇張的肢體語言跟古代衙門被冤枉的罪犯一樣,連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的“嶽父?你可饒了我吧,我隻是個孩子。我跟她隻是湊巧組合在一起罷了。”
“彆說這種話,辜負了女孩的心意。趁你還年輕,既然人家自己送上門來了,就該擺出來者不拒的姿態。野蠻一點也沒事,總歸是個女人。”戰略大師老潘德發出咯咯咯的笑聲,隨即張了張鼻孔,儼然一副老牛喘氣的模樣。
“什麼叫自己送上門來呀?”波段淩把濕漉漉地毛巾甩在了老潘德的腦門上,接過的話茬讓樓轍大氣都不敢出。
“沒什麼,潘德長官說我是最傻的罪犯,自己送上門來了。”他的掌心出了很多汗,說這話的時候就像編了草稿一樣。
“窩囊!”潘德警官吐槽道。
“你懂個屁,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樓轍低著頭對潘德比出了一個中指,在波段淩轉過身準備回房間的時候,他立刻從沙發上跳到了警官的背後上,用拳頭對著他的太陽穴轉了起來“你這個年過七旬還沒結婚的單身漢,少在這裡紙上談兵了。”
穿好衣服的波段淩進入到了廚房,她買了很多速食食品,現在,她感覺自己變成了兩個男人的保姆,想到這裡,原本還算如意的心變得苦悶起來。
“可惡呀,憑什麼,我得伺候這兩個邋遢的男人。”撕裂的薄膜在空間裡沙沙作響,她給燉好的蛋湯試了試味道,樓轍有腎炎,對鹽分的攝入有非常高的要求,一天不能超過三克,肉也不能吃太多,要掌控在七十克左右的量。
“謝謝你。”從門後冒出的男孩對著她小聲的說道。不知何時,這個家夥又從身後冒了出來
“很快就做好了,彆到處亂跑。”
“遵命,公主大人。”
他敬了個禮,繞到了客廳,玩起了室內監控器。那是一輛微型的賽車,在操縱杆的指揮上,甚至還可以漂移過彎。
“牛啊!”
攜帶的影像在投屏上播放,它竄入了廚房,在波段淩的腳尖來回的閃避與打轉。
“對不起了,錢包。我真的太需要這個了。”他驚呼道,就在此刻,樓轍似乎重新回憶起來了,就在幾天前他可還是一個癡狂的網癮少年。
波段淩沒有精力理睬他了,在把部分速食食品放進去微波爐,隻需要過個五分鐘,就可以徹底完工。廚房的雜音很多,不過她還是聽清了樓轍的語句,隻是為了再聽一次,她假裝道“你剛才說了啥,還有把這個絆手絆腳的東西弄走。”
“我說,謝謝你。”他大聲地喊到,接著又玩起了手裡的探查車,壓根沒有剛才那種靦腆與浪漫。
“這世界上的大多數事情可真是苦樂參半呀,現在我要把這堆豬食端到那群好逸惡勞的臭男人身上。”
也許,她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