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易遙依舊很早到公司,8號線上,她再次碰到了那對年輕的情侶,兩人一路沉默著沒有說話,雖然靠得很近,但已經沒有了從前的親熱,像是剛剛吵了一架。
十點半,秦墨才到了公司,知道自己動了錢易遙肯定會不依不饒,她本想著消失幾天,但想著不能被易遙一個小妮子拿捏住就來了公司。
秦墨進門剛坐下,易遙就像恐怖魔王一樣從天而降來到秦墨麵前。
一手掐腰一手伸到秦墨麵前,易遙也不囉嗦,把手裡的供貨合同丟在桌上就說“貨我已經談好了,把昨天拿走的錢還給我,我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秦墨蹺著二郎腿,絲毫沒在意易遙咄咄逼人的氣勢“不好意思啊,錢我花完了,我現在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看著辦吧。”
易遙倒也不是拿秦墨一點辦法都沒有,雖然知道張豔拿這個女兒沒招,但公司畢竟是秦墨舅舅張雲創的。所以易遙一早就給張雲創打了電話,讓公司的會計來查賬。
易遙原以為張雲創至少會派個會計來走個過場,可一直等到十一點,也隻等來張雲創的一個電話。
秦墨接起電話一聽是舅舅張雲創,眼睛就直勾勾地挪到了易遙的身上,說了聲“你有種”,才繼續接起了電話“錢是我拿的……花了……你管我怎麼花的,就是花了……你去告我好了,挪用公款能判個幾年,你正好也清淨。”
還是算錯了,這個世界上就沒人能降得住這個女魔頭。
易遙原本打算借著這件事跟張雲創提出回公司的事兒,可張雲創先她一步開口,讓易遙好好乾,等這個項目做好了直接讓她當運營主管。
易遙知道這話就是一張空頭支票不可信,有那麼一瞬間,她想借著錢不夠用的理由乾脆提出辭職。可她一眼就瞥見秦墨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瞬間改了主意。
遺傳自淩素華身上的那股強勁兒突然就爆發了我還不信我就收拾不了你了。
還是秦墨先開了口“你說你有什麼好強的呢?我還是那句話,我把錢花完,咱倆趁早散夥兩不相欠,多好。”
易遙搬了張凳子坐在秦墨對麵,拿出銀行卡亮了亮才說“密碼我已經改了,這裡麵的錢你一分也動不了,你不是想讓這個公司儘快倒閉?不好意思,我剛剛改了主意,這件事我肯定會做到底。讓你失望了。”
從相互嫌棄到相互抗衡再到如今的徹底撕破臉皮,易遙和秦墨的關係真的到了針尖對麥芒的程度。
秦墨倒也不覺得憤怒,隻是一個勁兒地噘著嘴嘲笑易遙“我倒真想看看,就憑這兩萬塊錢,你能掀起多大的風浪來。彆到時候一分錢沒賺到,哭著回家找媽,那可就難看咯。”
易遙不是一時衝動,她是做運營的,怎麼把一個直播間做起來,怎麼把客單價(每一個顧客平均購買商品的金額,也就是平均交易金額)衝上去,她再熟悉不過。
現在手裡有了貨源,就算客單價還沒高到讓她滿意的程度,但隻要打好了這開門的第一仗,後麵的路就會好走很多。
至於錢的事兒,易遙也有自己的盤算。張豔前兩天剛找過她,已經答應錢的事會幫忙,何況易遙要的不多,有個五萬塊讓這個項目先開始運營,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中午,易遙給張豔打電話說項目已經有了進展,但現在還需要五萬塊錢。
下午三點半,張豔果然出現,把易遙約到了公司旁邊的咖啡館裡,但張豔隻給了三萬。
“不怕你笑話,我現在身上真就隻有這麼多錢了,我這兒還有條純金項鏈,現在金價高,你拿去金店也能換個兩萬塊錢出來。”
張豔說話的時候顯然也感覺到了易遙神色上的異樣,自己說著說著就苦笑了起來。
易遙目送張豔離去,上次張豔的司機開的是寶馬x5,這次來司機開的是豐田埃爾法,兩輛車加起來快三百萬,張豔竟然說她身上隻有三萬塊錢。
這都什麼操作?
不過,易遙也沒覺得張豔真的是在騙人,因為沒有必要。
易遙知道,秦墨十三歲那年張豔就跟原配離了婚,可至今跟新歡也僅僅是男女朋友的關係,或許,這個看上去風光無限的女人日子也並不好過。
“早知道上午說十萬好了。”
把三萬塊錢存到銀行卡裡,剛回到公司,不知道什麼時候秦墨已經站在了易遙旁邊,沒等易遙反應過來,秦墨伸手搶過易遙手中的金項鏈,另一隻手順勢掐住易遙的脖子就把她按在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