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心跟著他懸了起來。
張禦醫的腳步最終停在了一盆墨蘭麵前。
這墨蘭開的極美,墨綠色的葉子蔥翠欲滴,直而有力的挺著,不知用了什麼方法養護,雖是初春,暗紅的花瓣已經層層綻放,豔麗到了極致,竟帶上了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妖媚來。
清寧郡主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似乎,是她搶來送給太後的那盆花。
張禦醫定定地看著這盆花,臉色越發凝重,伸手捧了起來。
一地的禦醫隻覺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花,莫不是有什麼問題?
張禦醫將蘭花的葉子折下一角,那墨蘭的折角處竟沁出了暗紅的黏液來,像是人血一般。
禦醫臉色大變,捧著墨蘭,快步來到太後身前。
清寧郡主全身都緊繃起來,隻覺得心臟都在胸腔裡怦怦亂跳,她忍不出發問,“這墨蘭,可是有什麼問題?”
禦醫麵朝太後直直跪下,“啟稟太後,此花並不是墨蘭,而是一種西域奇花,夢生!”
聽到“夢生”二字,跪了一地的禦醫都倒吸了一口氣。
此花他們隻在古籍中見過記載,此前並沒有人親眼見到過,宮中怎麼會出現這種傳聞中的毒花!
年輕的禦醫神色嚴肅,“此物與墨蘭長得極其相似,卻身含劇毒,花與葉皆不可觸碰,它在花期中毒性尤甚,花朵中有毒的花粉會飄散開來,常人吸入它的花粉,隻需一個月,便會精神衰弱而猝死,但表麵上卻完全看不出死因。不知此種毒物,太後是從何而得?”
眾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一時間,整個大殿安靜到了極致。
太後靜靜地坐著,臉色愈發陰沉,她緩緩的側過頭,目光落在清寧郡主身上。
“這盆花,是半月之前,你送給哀家的。”
太後的眼中沒有一絲溫度,整個人像籠罩在了陰影中,陰沉的可怕。
清寧郡主腿一軟,跪倒在地上,全身都在發顫,“太……太後恕罪,此事……此事與我無關呐……我……我……”
清寧郡主嚇得舌頭都打了結,卻見太後頭上的青筋都繃緊了,眼中的怒意升騰而起。
清寧郡主嚇得失聲尖叫,伸手一指旁邊的宋秋錞,高聲道“太後娘娘,是她!是她!是宋秋錞!我想起來了,這花是她的!是她要害娘娘!”
太後淩厲的目光猛然掃向宋秋錞。
清寧郡主顫顫巍巍站起身,臉上掛著瘋狂的偏執,“宋秋錞!你好狠的心,你竟然要害太後娘娘!”
宋秋錞抬眸,冷冷的與清寧郡主對視。
“卑鄙無恥的小人,你故意把這毒花送給我,就是想借我的手謀害太後娘娘!”清寧郡主目眥欲裂,恨不得把此人千刀萬剮。
太後是她最大的倚仗,若是太後因為她的原因出了什麼事情,她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宋秋錞依舊沉穩的八風不動,抬眸看向清寧郡主,清冷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此花,我何時送過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