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為何不讓那個小孩給月溪姐姐當小廝呢?”
王苗苗不合時宜的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大夫人,這是對我的安排,有所疑慮或者不滿?!”
何南川的話一出口,周邊的人紛紛加入了冷嘲熱諷的隊伍,
這再次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王苗苗覺得事態不對,立馬尖叫。
“公子說的哪裡呀?我們這裡誰敢不聽你的安排?隻是我覺得好奇而已。”
這話太蒼白無力了,何南川似乎根本就不想聽。
本來想走上前勸說閨女說話不要太直接,
而看著何南川笑容開始消失的時候,腳步就停下了。
而那曾經氣喘籲籲來稟報的小廝也停住了腳步,對著何南川笑了一下。
“以後都不管大夫人還是二夫人身邊,
如果沒有什麼重活要乾的話夫人這邊隻有丫頭,沒有小廝,小廝都跟著我這邊兒。”
王苗苗有些踉蹌,按著頭坐回了椅子。
不敢想象主人把他們想成了啥,也就是這樣的情景,
她身邊的丫頭還在無意無意的瞥向何南川,看著他下一個表情。
“身體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了,可以嗎?主人。”
何南沒有露出絲毫的表情,仿佛沒有人跟他說什麼,或者商量什麼。
稟告的小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仿佛驚訝於他突如其來的表情。
“公子,夫人在跟你說話呢?”
小廝大膽地往前走了一步,衝著何南川表達著自己接收到的信息。
“哦,那你回去休息吧,那個那個叫什麼12歲來著,
你還是去柴房幫忙吧,把柴房的那些柴劈好,
洗尿片子這種活應該不適合男孩子。”
12歲的黑狗鬆了口氣,剛才還滿臉悲憫,
這會兒又有一些輕鬆,他知道剛才公子對他說話的時候,
他明顯感到一股涼意,竄上了背肌。
“除了劈柴,你也要每天去河邊提一些水供廚房用。”
孩子本能戰勝了理智,開始胡思亂想。
“公子,隻覺得我隻配做劈柴提水的活嗎?”
何南川全神貫注的看向孩子,尷尬的咳了兩聲。
“你每天做完這些事兒的時候,我會教你寫幾個字,
但是你當天必須交給君姐的兩個丫頭,女孩子也不能一個字不認識。”
提到學習,一提到寫字,那孩子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他不敢想象他這個吃百家飯的,還有這樣的機會。
何南不動聲色的站在原地,仔細設想了一下,
如果自己是這個孩子的話,此刻應該是何表現?
“暫時這樣安排吧,你就住我旁邊的屋子,有什麼事我還會喊你的。”
聽到這樣的安排,孩子才鬆口氣。
他知道被村長送到這裡來是有原因的。
“我曾經是個村長,因為村裡遭了大旱,
我們隻能成為流民,後麵就成了賣身成奴的人。”
“公子就喊我老李頭就好了。”
類似的話,河南川聽過很多次,
所以也就懶洋洋的點了點頭,並沒有想繼續聽他說下去的意思。
“這這是我們全村的名單,你看我們這一家一家的是寫在一起的。”
老頭顫顫巍巍的把幾張紙遞到了何南川的手裡。
河南川拿過來翻閱最後一頁,竟然看到本村126個人。
“我這一次一共才帶回來300個人,
其中就有126個是你們村的,那其他的人你知道是一個村還是多個村的呢?”
何南川的疑問一下問了一大串,
這些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時又走過來一個老頭。
“我姓劉,是劉老頭,他姓馬,是馬老頭餘下的174個人,
是我們兩個人的村莊,我們以前也是村長。”
老頭剛說完,馬老頭也開口了。
“劉老頭的村子跟過來80個,我村子跟過來96個,94個。”
老頭還為自己報錯數字,有點難堪,低下了頭。
“這樣吧,不管是94個還是80個或者126個,
你們就各在各的村,還把自己村裡的人管上。”
聽何南川的話,老頭悄悄抬眼看他,眸中似有如煙輕愁。
“可我們現在自己都是奴,還怎麼當村長呢?”
何南川沒有回答,他也不確定眼前這個所謂的村長有沒有相處愉快的可能。
老頭突然覺得自己淡忘了自己的身份,早就賣身成奴,還擺什麼村長的譜。
遠處站著一個和馬老頭長得很像,
準確的說五官有七八分相似的人,麵色蒼白,帶著些病態,眉眼陰沉。
“主人,那個是我弟弟,他當過兵,
但他不會種地,你說像他這種情況怎麼辦呢?”
何南川衝著他指的方向細細打量那個人腿多少有一些殘疾。
“那就讓他看倉庫吧!”
很平淡的一句話,卻聽傻了老李頭、劉老頭、馬老頭,以及他那瘸腿的弟弟。
“不是吧,他…他腦袋有點問題,他還背負仇恨,圖謀不軌的那種。”
何南川聽了他的話,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神態判斷他凝視了很久。
“確定他是你親弟弟,你怎麼用這樣的詞兒形容他呢?”
雖然嘴上是這樣說,何南川心裡也咯噔一下,腦子飛快的轉動,麵上宛轉一探。
“難道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或者曾經背叛過誰?”
何南川繼續開口試探。
“不,這是彆人對他的評價,給他下的定義,
他他就是沒有為他的上司一個什麼隊長赴死,
就被那裡的軍營給安了這麼一個名號,
明明當過兵的是不用賣身為奴的,
可有了這樣的事情發生,他也跟我們一樣被賣了。”
馬老頭越說頭越低,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事兒,
可這樣的話,當時在人才市場有很多人都聽到過,他不想隱瞞。
“人都隻有一次生命,害怕死很正常。”
何南川的話讓這些人不知該如何感慨,半天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