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耀四方!
天氣悶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好味的海鹽味。
張新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打量自己從提調司買來的店鋪。
招牌已摘,鋪店為木屋、單層,麵寬約五米。
打開門鎖,移開門板,步入其中,室內布局有點上頭,猶如監室。
原來這裡是一間當鋪。
和後世銀行櫃台有那麼幾分相似,把玻璃換成鐵欄柵。
推開側麵沒有上鎖的鐵門,張新走到櫃台後麵。
步量,縱深約八米,也就是說,這間店鋪四十平方左右,不算小,也不算大,十分平庸。
那麼問題來了,自己拿這間店鋪做什麼生意?
因為無論是造船,還是製糖,都是見效比較緩慢的事業,現在每天花錢如流水,最好能有活錢賺進來補充流失。
否則家底再厚,也有被掏空的一天。
張新在腦袋裡快速思考,賣鹽、賣魚、賣布、賣陶瓷怎麼都是一股不靠譜的感覺呢?
視線忽地注意到腳邊有一枚被遺棄的萬曆通寶,也就是銅錢。
價值類似後世的一毛錢。
一道亮光瞬息間劃過腦海,張新豁然開朗,賣什麼鹽啊,這間店原來是當鋪,繼續開當鋪就好,省心、省事,估記還有回頭客。
念及與此,張新重新鎖上店門,在附近找到一家刻匾店鋪,在這裡訂製一塊招牌。
就在張新訂製招牌時,‘科恩’找到夷人首領費爾南多。
科恩便是張新之前在珍獸店遇到的葡夷青年,今年十九歲。
爾南南多的莊園自然是中世紀西式風格,很多地方喜歡用石頭,包括地麵、牆壁、台階等等。
此刻他正在和火者陶青雲聊天。
“科恩。”費爾南多微微一笑問,“有什麼事情嗎?”
“是的,”科恩微微躬身,“尊敬的首領先生,我已經找到殺父仇人,請你幫我報仇。”
“”
費爾南多微不可查眉頭皺皺。
現在明朝人和他們關係十分緊張,為平抑這種對抗,費爾南多選擇暫時忍讓,悄悄發展,所以之前對科恩說,是明朝軍隊殺死他父親,不是個人恩怨。
現在科恩說,找到殺父仇人,這是什麼情況?
“科恩,”費爾南多思考問,“你從哪裡聽來的消息?”
“半小時前,我在水尾街遇到一個明朝少年,十六七歲左右,身高一米七,體型中等,五官比較正氣,身著純色棉布漢服,他親口承認殺死我父親。”
“”
費爾南多和火者陶青雲對視一眼,同時想到張新。
“這件事情我會調查清楚,”費爾南多道,“你先回去休息。”
目送科恩離開,費爾南多看向陶青雲,“張新現在已經沒有官身,能不能弄死他?”
“不行。”陶青雲解釋道,“張新雖然不是總旗,但他父親是百戶,是童守義的直係下屬。
童守義和其他官員不一樣,如果惹怒他,不知會有多少人陪葬,暫時不到打破平靜的時候,要知道時間站在我們這一邊。”
“可如果什麼都不做,我如何當這個首領?”費爾南多反問。
陶青雲垂首思考三四秒,“張新在前山水道中段,和南灣湖西南方向,有兩個工地,好像也打算參於海貿,不管他做什麼,我們在背後指揮明朝商人對他進行打壓就行。”
費爾南多眼睛明亮,“好主意!”
千戶所。
童守義正在和門房,叫鴻釗的小老頭喝茶。
“千戶大人如雷霆之鞭,現在灣鏡澳猶如脫胎換骨,社會風氣、經商環境為之一清,青天也。”
青天泛指文官,童守義是武官。
“嗬!”童守義嗞笑一聲,“你拍馬屁水平太差,難怪在這我裡當門房。”
叫鴻釗的小老頭也不尷尬,就是笑笑。
“對了。”童守義想到什麼,“張新現在在折騰什麼?”
“他從提調司買走兩塊土地、一處房產、一處鋪子,宅子是洪九祥的宅子。”
童守義知道洪九祥的豪宅在濠鏡澳可以排進前五,官員當中排第一。
所以洪九祥被當成雞殺掉。
見童義守臉色不好,黃鴻釗端起茶杯輕輕押一口,話鋒一轉又道“不過,實事也做了很多。”
“什麼實事?”童守義問。
“你或許不相信,”黃鴻釗神神微微一笑道,“張新可能正在修炮台。”
“”
童守義端茶的手抖抖。
黃鴻釗又道,“他在南灣湖西南那塊工地,挖的坑道深十尺、寬十五尺,如此寬敞的地下坑道,用來藏火炮、藏私器都是簡單的事情;
不僅如此,地基挖的也很深,還往裡打鐵條,明顯打算修重型工事;
說到這裡,黃鴻釗嗬嗬笑出聲,“那小子自以為聰明,中途幾次更換工人,以為可以瞞過所有人。”
“我小看他了,”童守義咂巴咂巴嘴,擔憂道“將來不會養虎為患吧?”
“患?”黃鴻釗搖搖頭,“後金和夷人才是大明朝第一憂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