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愛人在和係統討論怎麼攻略他!
02—08
天色漸明,司徒奕醒了過來,他的睡姿非常端正,剛醒來就忽然發現身邊有人,心中一驚,然後才想起來自己昨日大婚了,身邊躺著的是自己的新王妃胡月雅。
他看了一眼身邊躺著睡姿同樣端正的胡月雅,坐起身來,準備下床。
他剛一有動靜,胡月雅立刻也醒了過來,隻是她的表情有點疲憊,茫然了一下才徹底清醒過來“王爺!”
司徒奕淡淡的“嗯”了一聲“起罷,該進宮請安了,早膳可以去母後宮中再用。”
他昨日成婚,今早去給聖上和皇後請安,皇後肯定會留他們夫妻倆用膳的。
胡月雅連忙起身,主動要伺候司徒奕穿衣洗漱,不過司徒奕隻讓她幫忙穿了件中衣意思意思,便道“有那麼多伺候的人,哪用王妃你親自動手!”
胡月雅有點尷尬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司徒奕看了她一眼,體貼的吩咐侍女“你們還不快伺候王妃?”
而他自己則是李有明這個貼身太監來伺候穿衣洗漱。
胡月雅被侍女們伺候著上妝,從鏡子裡看到司徒奕並沒有要侍女伺候,心裡稍稍輕鬆了一點。
不是他嫌棄她伺候得笨手笨腳就好。
兩人穿戴好之後,天色還早,便一同乘車入宮。
司徒奕與胡月雅同乘一輛馬車,他在馬車的側壁處按動了一下,打開一個暗格,裡麵用一個小盒子裝著還在冒熱氣的新鮮點心,都是那種味道淡雅不重口的。
他是想到進宮後聖上與皇後肯定要先留他們說話,等結束後再在鳳棲宮用早膳,隻怕都要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他一個大男人倒抗得住,就是擔心昨晚累得不行今早又起這麼早進宮請安的胡月雅會受不住,所以出門前吩咐李有明在馬車上準備了這盒點心。
司徒奕將小盒子拿出來放在馬車中間的小幾上,對胡月雅道“吃點墊墊肚子,還得好一段時間才能用早膳呢!免得腹中饑餓難忍。”
胡月雅紅著臉點了點頭“多謝王爺!”
她拿出帕子包住一塊點心遮遮掩掩的塞進嘴裡,輕輕的咀嚼著,根本看不出她嘴巴在動。
司徒奕對胡月雅這貴女做派絲毫不以為奇,現在的貴女基本都是這樣,流行什麼笑不露齒,吃東西要小口小口的讓人看不出來,時刻將規矩與儀態刻進了骨子裡,難免叫人覺得千篇一律。
司徒奕自己骨子裡是個視規矩如束縛的人,除了在公共場合注意這些,私底下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前世他就是被胡妙雪與自己如出一轍的私底下放肆行為吸引了注意,然後漸漸淪陷。
如今他倒是不在意這些了,娶個懂規矩有儀態的王妃,總好過娶個什麼也不懂總鬨笑話的女人,他沒什麼好不滿的。
女人會變得這麼千篇一律,不還是因為當權的男人們把她們逼成這樣的麼?
司徒奕也伸手撚起一塊點心放入嘴裡,這種點心為了方便做得很小,指甲蓋大的一塊點心,便是女人也能一口一個,而且是那種不掉渣入口即化的軟綿口感,以免點心掉渣弄在衣服上,在進宮請安時禦前失儀。
……
馬車緩緩的駛進皇宮大門,因為馬車上明顯的晉王府標記,所以守門的侍衛也沒攔路,放馬車進宮門了。
一路暢通無阻,在到了馬車不能同行的地方,司徒奕才攜手胡月雅下來,一路朝禦書房走去。
這個時間點基本上都是聖上在禦書房批改奏折接見重臣的時間,所以司徒奕想帶著胡月雅拜見聖上,就要去禦書房而不是盤龍殿。
到了禦書房外,由於聖上暫時沒忙完,不便接見司徒奕夫妻兩人,就讓他們暫時在禦書房偏殿稍候。
過了一會兒,才有太監來請兩人覲見。
司徒奕帶著胡月雅進入禦書房正殿時,他回頭看了一眼之前離開禦書房現在隻能看到一個背影的人,心中沉吟“看那背影的官服,好像是張閣老……”
進入正殿內,司徒奕與胡月雅給聖上請安時,他敏銳的察覺到聖上似乎心情不太好。
“剛剛父皇接見的人應該是張閣老,莫非張閣老給父皇帶來什麼壞消息嗎?
難道是那件事……”司徒奕心裡不停的猜測著。
他前世在這個時間點還是個很稚嫩的少年,正處於對新婚王妃胡妙雪各種稀罕的時候,一頭栽進溫柔鄉裡,對朝堂上的事都沒怎麼在意。
因此如今重生回來,對這個時間點朝堂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是不太清楚。
但前世有一件大事影響很嚴重,即使幾年後也依舊讓人噤若寒蟬不敢提及,前世的司徒奕再怎麼不關心朝堂上的事,這件大事他也是聽聞過的。
這件大事便是曾經轟動整個朝堂,甚至還引發了無數學子暴動的——南方科舉作弊案!
他記得好像就是這幾天了,前些日子舉行的京城會試馬上就要放榜了……
前世也是這一屆會試,放榜後北方考生們發現金榜題名的全部都是南方考生,一個上榜的北方考生都沒有。
再加上主考官乃是南方人,於是無數北方學子們都認為是主考官故意偏向南方考生,所以金榜上才一個北方考生都沒有。
這種怨憤在北方引起了極大的轟動,無數學子暴動,影響很大。
最終聖上不得不選擇將這一屆會試主考官和幾位副考官下大獄,以平息北方學子的憤怒。
而實際上這一屆會試根本不是南方考生與主考官聯手作弊,是北方考生的水平真的比不過南方考生,所以才無一人上榜。
然而沒能上榜的北方考生才不管那麼多,他們隻看到金榜上無一人是北方學子,便將自己無法金榜題名的憤怒宣泄到南方學子和主考官身上。
最終攜民意逼迫聖上不得不選擇讓幾位主考官副考官背黑鍋平息民憤,然後將科舉金榜分為南北榜,各錄取一半名額,以此保障北方學子的利益。
……
本朝其實建立時間並不長,開國太祖便是司徒奕的祖父。
前朝亡於異族之手,太祖率軍將異族趕出中原,馬上打天下,常年征戰,天下平定後才安穩了十年多,太祖便因舊傷複發而駕崩。
當今聖上順利繼位,如今已經在皇位上坐了十幾年,算起來本朝也才開國三十年左右。
當初異族入侵中原,北方被異族肆虐得最厲害,南方遭難的就少多了。
好在當初前朝有位將軍一直努力率軍抗擊異族,最後異族打入北地之前被這位將軍率殘軍拚命拖住了一段時間,很多北方人趁著這段時間及時逃到南方。
然而即便如此,北地也是元氣大傷,許多建築都被異族搶光燒光了,書籍這種笨重難以帶走的東西大部分都被燒毀了。
即使後來天下平定了,許多逃難到南方的北方人重新回到家鄉,重建家園,北方人的教育水平也落後了南方人一大截。
本朝重開科舉,剛開始的科舉考試中這種南北教育水平差距還不大看得出來,因為許多參加科舉考試的北方學子都是前朝戰亂幸存下來的人,其學識並不差南方學子太多。
但如今幾十年過去了,北方人後輩子弟就因為北方的教育水平差南方太遠,本事遠遠不如南方學子,科舉考試中金榜題名者漸漸的越來越少,直到這一屆會試北方考生全部落榜!
司徒奕估計張閣老進宮覲見聖上,就是為了告知聖上此次會試金榜名單的問題。
不過根據他前世記憶中北方學子的暴動看來,聖上應該是沒有修改名單,而是讓張閣老將名單如實張貼出去了。
對聖上的性格,司徒奕還是很有幾分了解的,他知道自己這位父皇比較注重實乾,認為有本事自然能金榜題名,沒能金榜題名,肯定就是北方學子全都沒那本事!
然而聖上卻沒料到北方學子會反應那麼激烈,差點造成北地叛亂,最後逼得他不得不捏著鼻子妥協了,弄出個南北榜來,讓北方學子不必與南方學子爭金榜名額。
還搭進去幾個朝廷官員。
司徒奕心裡想著前世這起不是舞弊案的科舉舞弊案,麵上絲毫不露異樣。
聖上沒心情跟他們多說什麼,因此隻訓話兩句,便賜下大筆賞賜,讓他們去鳳棲宮給皇後請安。
司徒奕與胡月雅恭恭敬敬的告退,離開了禦書房。
然後兩人去了鳳棲宮,皇後早早的便等著他們來請安了。
皇後看著自己新兒媳,臉上笑容滿麵,好心情從眉眼中透了出來,對胡月雅的態度也極為親切溫和。
身為皇後,雖然名義上所有皇子公主都是她的兒女,包括太子在內的幾個皇子成親第二天都會帶著新媳婦來鳳棲宮請安,但她真正親生的也就隻一個司徒奕,親生兒子的媳婦自然與其他皇子妃在她心中的分量不同。
皇後給新媳婦的見麵禮也是意義特殊的,她把自己戴在手上的一隻玉鐲子摘了下來,放到胡月雅的手裡,笑著道“這玉鐲子是當年本宮出嫁時,奕哥兒的外祖母傳給本宮的,總共有一對。
當年景樂出嫁時本宮給了她一隻,這一隻就給你了。”
皇後雖然是繼後,但並不是嬪妃升為繼後的,而是當初聖上登基不久後元後病逝,重新迎娶她為新後。
所以雖然皇後不是原配元後,但也是八抬大轎嫁入皇宮的,嫁人時的婚禮比當初元後嫁給還隻是個王爺的聖上時的婚禮更加盛大。
所以皇後身為明媒正娶的正妻,向來懶得理會在她眼裡就是小妾的嬪妃們。
胡月雅接過那隻玉鐲子,謝恩道“多謝母後賞賜!”
隻是她把‘賞賜’這話說出來後,沒注意到皇後臉上的笑容淡了淡。
胡月雅將玉鐲子戴在手上,晶瑩剔透毫無雜色的白玉鐲子戴在纖細的手腕上,更襯得她的肌膚白皙如玉。
皇後不鹹不淡的讚了一句“挺襯你的。”
對皇後性格很了解的司徒奕哪裡不知胡月雅這是過分恭敬客套讓皇後有些不喜了。
之前皇後把玉鐲子給胡月雅時對她說了那麼多,最後也隻道是把玉鐲子給她了,並沒有說賞給她了。
皇後這話是真有幾分單純將胡月雅當做兒媳婦的意味。
然而胡月雅一句“多謝母後賞賜”就將皇後那婆婆對兒媳的見麵禮定義為皇後對王妃的賞賜,難免讓皇後感覺自己一番親近白瞎了。
但司徒奕也覺得這怪不了胡月雅,畢竟皇家的婆媳與普通人家的婆媳能一樣麼?
而且司徒奕對胡月雅這個妻子也沒有愛情,隻拿她當下屬看待,自然不會覺得胡月雅平時太過看重身份和規矩的做派有什麼大不了的。
所以司徒奕隻是岔開話題道“母後,何時可以用早膳啊?
兒子都很久沒能在母後這裡用早膳了,今天早早就空著肚子等著了!”
皇後頓時被轉移了注意力,畢竟一個兒媳哪兒有親兒子重要,她聽兒子說自己現在還沒用早膳,連忙吩咐宮女“還不快傳膳!”
在等傳膳的功夫,皇後嗔怪的看向司徒奕“你這小子也不知道心疼自己身體,明知道今天沒法早點在母後這裡用膳,也不知道在府裡提前吃點東西墊墊。”
她又對胡月雅道,“月雅你也要盯著點他,平時多關注他的衣食方麵,彆讓他由著自己性子來!”
這是在怪胡月雅這個王妃沒注意到自己夫君的身體了。
雖然有點小題大做,但胡月雅還是立馬起身請罪“是,母後,都是兒媳的過錯,兒媳以後一定注意!”
她也沒好意思說兩人在馬車上吃了點心,畢竟這點心是司徒奕特意吩咐準備給她墊肚子的,結果她倒是半點沒想到要準備東西。
那一盒不多的點心,司徒奕也就吃了兩個,其他的基本都進她肚子了。
……
司徒奕和胡月雅用完早膳從鳳棲宮出來時,冷風一吹,他都耳尖的聽到胡月雅鬆了口氣的感覺。
比起給聖上請安時的恭敬緊張,在皇後跟前接受各種訓導要更吃力些,時刻都要提著心。
不過曆來婆媳之間關係便是如此,尤其是當婆婆身份地位極高的時候,兒媳就要提著心謹慎伺候了。
司徒奕作為被兩個女人夾在中間的男人,他的態度是假裝沒發現婆媳間和諧氣氛下隱藏的鋒芒。
反正皇後也頂多是言語上敲打一下胡月雅,不可能做什麼過分的事情,而且婆媳倆也不住在一起,也就每個月來請安的那點時間能見個麵罷了。
比起二皇子和三皇子的王妃,胡月雅已經算幸福了,因為這兩位皇子的王妃頭頂上不止有皇後這個嫡母婆婆,還有兩個皇子生母做婆婆,她們可不像皇後這樣通情達理。
不過看著胡月雅那因為緊張都變得蒼白不少的唇色,司徒奕還是提點了她一下“母後喜歡自家人親近點,彆那麼恭敬生疏。
其實母後剛開始對你的態度是很親切的,隻是你……”
胡月雅回想起這次在鳳棲宮請安的全過程,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應對不得宜,臉色白了白,低聲道“多謝王爺提點!”
司徒奕微微搖頭,看來胡月雅是改不了了,不過這樣也好,在皇家真想和普通人家那般夫妻之間婆媳之間親密得好像毫無嫌隙的親人一樣也是不可能的,畢竟就連他與皇後是親母子也得行禮問安,生生將母子關係給隔得生疏了。
他對胡月雅這個王妃的要求不高,做一個合格稱職的王妃,不要鬨幺蛾子,守好晉王府,待他成功之後,她再做一個合格稱職的皇後即可。
回到晉王府,司徒奕換了身寬鬆常服,歪在榻上喝著涼茶。
這一趟請安下來,哪怕天氣並不熱,但走了那麼半天,又裡三層外三層的穿得厚厚的,他也是渾身熱出汗來。
新婚的他被聖上放了三天假,這三天他都不必去上朝。
司徒奕想到就這兩日便是會試放榜,記憶中的那件北方學子暴動的大事就要發生了,他這三天婚假剛好避過事態最嚴重的時候,也是好事。
他正在思考三天後上朝要不要借此事給聖上遞奏折時,胡月雅走了過來。
他抬眸一看,發現胡月雅還是剛才的盛裝打扮,根本沒換衣服,正有點奇怪時,胡月雅開口略帶試探的問道“王爺,紅梅苑的那兩位要來拜見妾身,王爺要見見她們嗎?”
司徒奕微微一愣,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紅梅苑裡還住著他的兩個侍妾呢!
這兩個侍妾是皇後賜給他教導他人事的宮女,長相隻能算五官端正的清秀,並不是多美的美人,因為皇後擔心他沉迷女色壞了身子。
前世他娶的王妃是胡妙雪,他記得胡妙雪嫁進來後沒多久就把這兩個侍妾打發了,紅梅苑也沒機會再迎來新主人,一直空置著。
他重生回來後也沒想起來這兩個侍妾,把她們忘在了紅梅苑。
現在她們大概是趁著王妃剛嫁進來過來刷刷存在感的。
司徒奕想起了紅梅苑兩個侍妾的來曆,但怎麼也想不起來她們的長相與名字,便對胡月雅道“你看著辦吧!”
……
胡月雅在及笄後就開始跟著自己母親學正妻該學的管家方法和收拾不安分妾室庶子女的手段。
因為她身為禮部尚書的嫡長女,除非她父親被聖上下大獄全家被抄家,否則她絕不可能嫁給人做妾,哪怕是嫁給皇子也是做正妻王妃的。
所以胡夫人教她正妻手段,其中就包括該怎麼解決夫君的通房丫鬟。
一般通房丫鬟都是婆婆賜給夫君教導人事的,這種男人的第一個女人在男人心中總是地位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