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魂葛宿哈哈笑著,一群文道中人也是哈哈笑著,笑龍懷玉實在是不知深淺,敢和文魂葛宿談天說地。
但是,龍懷玉卻是一清嗓子,反問道“葛老先生,你說清者為天,濁者為地,那麼,我且問你,你可否真正見過完整的天?他長什麼樣子?他姓誰名誰?又是何物?如果你見過,或者他人親眼看到過,那麼,我就相信你所說的,清者為天。”
龍懷玉說完,還是一臉壞笑著,看著文魂葛宿。
文魂葛宿想不到龍懷玉會這麼問,一時之間,他竟然張著嘴,回答不上來。
對啊,這天,抬頭就是,可是,每個人看見的天,都是自己所看到的天,彆人看到的天,和自己看不到的天,又是一個什麼樣子的?
天際浩瀚,誰能看見一個完整的天?
既然誰都沒有看到過一個完整的天,那麼,誰能確定,清者為天?
文魂葛宿一時間想不出如何回答龍懷玉,就是柳慕青,也感覺龍懷玉另辟蹊徑,反駁的實在是妙。
華明炎頻頻點頭,華明玨從剛才的驚訝之中,也緩過來神,學著華明炎的樣子,也是頻頻點頭,還咧開嘴角,忍不住要笑了。
龍懷玉卻是臉色一正,郎朗說道“葛老先生,這天,我們每天都能看到,但是,每個人,每一日,所看到的天,都是不一樣的,而且,我們看到的,隻不過巴掌大小。”
“所以,這天,究竟是何物,無非就是自己心中的一個屏障而已。你的心胸有多大,你頭頂上的天就有多大。”
“這就是我所說的,我們每個人所認為的天,其實,就是自己心中的一道屏障而已。”
“你若是心懷溝壑,那麼,這天便是無邊無際。若是你鼠目寸光,那麼,這天便是困厄你的禁錮。”
“葛老先生,不知道我的這個回答,你可否認同?”
龍懷玉說完,在眾人驚異的眼光之中,文魂葛宿竟然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他,一代文魂,葛宿,竟然認同了龍懷玉所說的話。
文魂葛宿還在琢磨龍懷玉的話,他也覺得龍懷玉所說的,頗有道理。
但是,他忽然驚醒,現在他和龍懷玉是爭鋒相對的對手,不能就此罷手,於是,便立即再次問道“哦,既然天你已自圓其說,那麼,這地呢?我們可是每日所見,也有人走遍過這伏淵大陸。”
“地,與天等同。”
龍懷玉說完這句話,不等文魂葛宿反問,繼續說道。
“天地一說,實則是因為我們人族,居於天地之中,仰頭為天,俯首為地。所以,天地一同。”
“天,地,人,獸,物,無一不是由靈力聚集而成,靈力者,天地之內核,萬物之宗源。”
“然而,天,地,人,獸,物,又各不相同,這是因為,這世上萬物萬形由五種屬性不同組合而已。金木水火土,混沌起源,混沌一開,五行並行,逐一融合,發展而來,漸漸形成天地人獸物。”
“所以,敬天畏地,實則是自我不清,不知自己是何物,不知自己從何而來,不知自己要到那裡去。”
“參悟天地幽秘,洞悉日月運行,也就是了解我們人族何去何從。得知天地日月,教導人族生存,且身體力行,這,就應該是我們文道中人的使命,也不枉我們文道中人以命殞道一說。”
“如果我們在這裡清談天地,洞悉人間,而不身體力行,那麼,一切都是虛妄。”
“所謂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不知道葛老先生,對這個答案可否認同?”
龍懷玉郎朗說完,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葛宿,似乎,他現在能夠看到葛宿內心的顫動。
文魂葛宿想不到龍懷玉竟然能夠另辟蹊徑,和眾多芸芸文道大有不同,竟然能夠說出這麼開天辟地的道理來。
於是,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問道“小友,你說的不無道理,但是,你卻忘記了,我們頭頂之上,還有神族,他們居於天宮之上,這又該怎麼解釋?”
葛宿現在的口吻,已經與剛才大有不同,剛才他是在質問,在發難,想要以自己的論道,來羞辱龍懷玉。
但是現在,他問話的語氣,卻是像在請教。
龍懷玉談天說地,說的異常玄乎,幾乎是無懈可擊,但是,龍懷玉卻是忘記了還有神族一說,神族怎麼解釋?
如果龍懷玉能將神族的存在,解釋的也如此透徹,那麼,文魂葛宿一定會讚同他所說的所有的觀點。
現在不僅僅是葛宿在期待龍懷玉,柳慕青,以及眾多文道中人,也在靜心體會剛才龍懷玉所說的那一席話。
特彆是最後一句話,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這一句話,的確是振聾發聵,將這些隻顧清談而沒有身體力行的文道中人徹底驚呆了。
華明炎想不到龍懷玉竟然還有這樣的能耐,看來的確是小看他了,不過,龍懷玉越是說的興奮,越是說的無懈可擊,華明炎的心裡麵,越是感到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