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冉坐在辦公桌前,麵無表情地看著群裡的聊天記錄,‘真材實料’四個字讓她的臉色又沉了幾分。
她知道他們隻是有感而發,隻是在說喬稚楚,並沒有牽上其他人,但所謂做賊心虛就是這樣吧,她潛意識裡覺得這個詞諷刺了自己。
她雖曾也是法學係的高材生,但這些年棄法從文,對那些法律法規已經不是很熟悉了,更不要提應變能力,如今再重操舊業,很多方麵都跟不上節奏,儘管她很努力地利用下班時間惡補,但終究還是輸了一籌。
比喬稚楚,更是遜色。
她慢慢捏緊了掌心,她忽然意識到,從這一刻開始,她和喬稚楚已經站在了對立麵,真正成了競爭關係。
……
一整天,除了睢冉喊過她外,喬稚楚和律師所裡的其他同事沒有任何交流,不過下班時,倒是有個女同事走過來打招呼,還送給她一瓶藥酒“剛才看你一直揉肩膀,用這個擦擦吧,很好用的,我們所裡的同事很多人用,很不錯。”
喬稚楚笑著說了聲謝謝。
等大家都走後,喬稚楚才拿著寫好的卷宗去敲季雲深辦公室的門。
“進來。”
季雲深看到是她,又移開目光繼續看電腦,喬稚楚頓了頓,將卷宗遞給他“早上那個案子的卷宗我收納好了,應該是交給你吧?”
他指了指桌麵放在那邊。”
喬稚楚放下後,在他麵前站了幾秒,才輕聲說了句“還有,謝謝你。”
季雲深看著她挑眉。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謝謝你把材料寫得很清楚,否則我也不能贏得這麼輕鬆。”他給她的那份材料,可以說是她見過最完整最全麵的,她認得出裡麵有兩種筆跡,其中一種是他的。
一開始她也以為他是在為難她,然而看到材料後,她就改變了想法——其實他是在幫她吧,她雖說名聲在外,但入職威格信後,她也就是個新人,再加上‘曾經對手’這個頭銜,多少會讓其他員工排斥,此時此刻,她的確急需一個勝利來證自己。
他給她的,就是這個勝利。
他在幫她啊。
想到這裡,她心裡不禁一軟。
可季雲深聽了,卻沒有笑意地笑了一下,說“你想多了,我們的律師所的材料都是那樣寫的,儘一切可能補充完整,最大程度保證勝訴。”
這句孰真孰假,全憑自己判斷,而喬稚楚顯然是不信的,她臉上有淺淡的笑意,桃花眼因著笑意也顧盼生姿,季雲深皺了皺眉,錯開頭淡漠道“喬稚楚,既然你選擇來了,有些事我就跟你說清楚,威格信的勞動合同期限最低是三年,所以這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喬稚楚聞言,拉開椅子直接坐在了他對麵,順手從桌子上拿了一支筆“合同在哪裡?”
季雲深看著她,隨手將桌前一份早已準備好的合同遞給她,喬稚楚看都沒看內容,快速翻到簽名的位置,他的名字已經簽好,印章也蓋了,她幾乎沒有停頓,便在旁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季雲深看著,眼神一閃。
喬稚楚留下了自己的一份,將另一份遞給他“放心了?”
季雲深隻是接過沒有應答,她收起合同和筆,站直起來道“季律師,沒有彆的事,我就下班了。”
不等他回答,她轉身就往外走,一步兩步……直到她的手握住門把,拉開門出去,身後都是安安靜靜的,她最終也沒等到他說一聲——生日快樂。
喬稚楚自嘲地扯扯嘴角,都分開這麼多年,誰還會記得她是什麼時候生日。
她約了睢冉童萱她們晚上一起去酒吧慶祝,她下班後就直接過去,現在還不到六點,不到夜生活開始的時間,酒吧裡人還不多,她穿過舞池進了包廂,她們已經都到了。
童萱抱怨道“你怎麼那麼慢啊,睢冉都來好一會兒了。”
“我可不是最晚的,靜靜也還沒到啊。”喬稚楚聽這話就知道,睢冉肯定把她在威格信工作的事告訴童萱了,她擠了進去,“讓位讓位,今天我是壽星,我要坐中間。”
童萱衝她翻了一個白眼,倒也把中間位置讓給她了。
睢冉拿了一個葡萄吃,衝喬稚楚促狹一笑“楚楚遲到當然是有原因的,彆忘了,現在她的老板,是季雲深哦。”
童萱不知道喬稚楚和季雲深六年前的關係,但前段時間鬨得沸沸揚揚的八卦新聞她還是知道的,一聽這話,也曖昧地衝她擠擠眼“哦,所以,某人來之前是先跟彆人過了一場生日了?哎呀,那我突然覺得,你來得有點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