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的我隻好先下手為強了!
第275章喜喪(16)香琴
“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
口中不斷重複著同一句話的女人雙眼流淌出猩紅的血淚。
她很痛苦。
如蠶繭一般緊密束縛在女人身上、令她窒息的悲傷與思念從眼睛裡流淌出來。
寒風呼嘯著從身邊經過,雪花紛紛揚揚落下。
與女人四目相對的衛左像是被對方眼睛攝去了魂魄般完全無法挪開視線。
漸漸的,耳邊聽不到風雪的聲音了。
黑暗來臨前衛左聽到了女人苦澀地說“你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已經全部死掉了……”
衛左做了一場夢,一場很長很長的夢。
在夢裡他不再是衛左,而是一個被無法逃離既定命運的女人。
這個女人叫李香琴。
這個女人是他。
這個女人是我。
我叫李香琴。
我叫李香琴,花香的香,琴棋書畫的琴,我今年……我也不記得我今年多少歲了,因為我不知道自己已經經曆了多少個輪回。
如果隻指這次輪回的話,我今年十八歲。
正值青春的十八歲,即將改變我一生命運的十八歲。
我現在正在等一個女人和幾個男人連騙帶拐地將我擄走,然後被帶到一個叫迎春鎮的地方。
我在心裡數著數,當我數到一百時那個穿著樸素表情苦惱的女人過來了,她和之前無數次一樣用拙劣的借口將彼時還未懂得什麼叫人心險惡的我帶到了偏遠處。
後來我發現不對勁想要逃跑,但突然出現的幾個男人合作將我捆了起來,其中一個人還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那一巴掌把我打暈了。
等我醒來時就已來到了迎春鎮。
我呆呆地看著熟悉的周圍,我知道自己接下來會受到什麼樣的折辱,也清楚我都將永遠無法真正操控我的身體。
我如今就像是一具擁有靈魂、但舉止行為受彆人控製的提線木偶,
永遠,我永遠都會是被束縛著的。
一切都在按照命運既定軌跡行進著,我無法讓命運做出哪怕一絲改變。
有個臉上有刀疤的光頭男人說“等時間到了你懂事了,你就可以出去嫁人了,到時候生個大胖小子……”
他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
癱在床上如一灘爛泥的我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明明已經經曆這麼多次相同的輪回,我卻還是會感到一種銘心刻骨的痛苦與難過。
我並非沒有反抗過。
命運允許我反抗。
最開始我拚命反抗他們的暴行,我用指甲、牙齒等所有能傷害到他們的東西去反擊,但這種反擊對畜生來說不痛不癢,反而會讓他們更加興奮,眼珠子都變得赤紅。
於是後來我學會了隱忍。
我忍著惡心去討好這些垃圾,嘗試從他們口中獲得信息。
很快,我知道了這裡是一個距離我家非常遠非常遠的偏僻小鎮,這座小鎮叫迎春鎮,迎春這兩個字聽起來多麼美好,底下卻埋葬著令人作嘔的罪惡。
我被關在一個特彆小的屋子裡。
小到什麼程度呢?這間屋子隻能待兩個人。
有時候我甚至會慶幸自己待在這麼小的屋子裡,不用同時麵對那些醜陋的、惡心的、充斥著汙穢欲望的臉。
再後來我開始試著尋找方法逃離這個地方。
操縱我的命運在幫助我。
因為它要我在希望與絕望中垂死掙紮,要我困在名為迎春鎮的籠子裡與自由相望,永遠無法離開。
我逃跑了四次。
第一次,我剛出門口就遇到一個拎著酒瓶子一搖一晃走過來、醉眼朦朧的男人,一瞬間我心臟都幾乎停止了跳動。
醉醺醺的男人打了個嗝,衝我笑,形如惡鬼。
“想跑啊?”
我太害怕也太懦弱,這三個字讓我瞬間回憶起了那些暗無天日生不如死的日子,所以我的第一次逃跑就這麼輕飄飄地失敗了。
那天晚上是我的噩夢。
不過我的噩夢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或者應該說從十八歲開始就沒有結束過。
也就是今晚,我二次逃跑了。
也許是因為酒臭味讓我惡心得想吐,也許是因為一句比一句肮臟的葷話,也許是因為方才離開小屋時看到的那輪月亮,總之我摸到男人放在旁邊的酒瓶子後用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狠狠砸向了他的腦袋。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