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的我隻好先下手為強了!
第296章人類新手保護期正式結束
衛左在看煙花,夏不冬在看衛左。
衛左今天穿了一身很顯瘦的煙灰色大衣,戴著純黑的針織圍巾,側臉好看得就像是一幅畫卷。
夏不冬想起很久以前,衛左也是這樣。
這個人好像從來沒有變過。
永遠長得很漂亮,永遠維持著對朋友的高度容忍,永遠與陌生人之間隔著一層膜,永遠看起來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
“小左,新年快樂。”
儒雅斯文的青年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紅包。
衛左隻遲疑了一瞬,就選擇了接受。
“新年快樂。”
夏不冬伸出手替衛左整理了一下圍巾,聲線乾淨溫柔“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不論未來發生了什麼,小左在我這裡永遠都位於第一。”
他的想法與欲望的確不應該越過衛左。
走錯了路,就應該及時回到正軌。
“小左,室長永遠都是你的室長,夏不冬永遠都是你的夏不冬。”夏不冬揉了揉衛左的頭發,就這麼隨意地說出了一生的承諾。
衛左點了下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於是夏不冬真心實意地露出一個微笑。
看完煙花已經是淩晨兩點以後。
四個年齡相仿的青年慢悠悠地走在鋪滿落葉的街道上,謝難南落後其他三人一步。
他的目光始終若有若無地在衛左身上流連。
他討厭看彆人的背影,這會讓他想起自己被一次次拋棄的事情。
但他又習慣了看彆人的背影,因為他總是在被拋棄。
往前走了約摸一分鐘,衛左忽然停下腳步。
“謝難南呢?”
“在我們後麵。”
話音落下,衛左與夏不冬同時轉過身。
像很久之前一樣。
穿著大衣裹著圍巾的衛左衝謝難南招了招手。
他問“謝難南,怎麼不過來?”
謝難南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這麼多愁善感的一個人,一句話而已,隻是一句話而已,他竟然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衛左不解地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謝難南,以為對方是在鬨小孩子脾氣,便走到了對方麵前。
他伸出手,語氣中沒有一丁點不耐煩,隻有帶著些許無奈意味的溫柔“走吧,這次不會丟下你了。”
謝難南握緊了衛左的手,像當年一樣。
於是最後就演變成了衛左跟謝難南手牽手往家裡走,何文和夏不冬盯著這兩個人的背影。
回到小區,四人走到衛左住的居民樓樓下。
衛左瞥了眼旁邊看起來心事重重的何文,隨後對夏不冬和謝難南道“你們先上去吧,我跟何文再在小區裡走一圈。”
謝難南想說什麼,卻被夏不冬笑著摁住了肩膀“好,你們去吧。”
目送二人上樓後衛左視線落到何文身上。
“你怎麼了?”
何文答非所問“你想吃雪糕嗎?”
衛左配合地點頭“想。”
兩個人便朝著小區外麵走去,中途何文突然朝著前方跑過去“你在這兒等我!”
衛左就真的聽話地站在那裡等了幾分鐘。
何文是拎著一個塑料袋回來的,塑料袋裡裝著一隻冰棍,頗有點浪費包裝的意思。
是薄荷味的冰棍。
兩分鐘後,衛左一隻手拿著冰棍一隻手牽著何文在小區裡閒逛。
晚上寒氣重,懼冷的衛左吃得有些慢,從冰棍上滴落下來的甜水讓手變得黏膩。
衛左有些厭煩地蹙起了眉。
天氣太冷,不想吃了。
下一秒,仿佛跟他有心靈感應的何文伸手拿過他手中的冰棍除二下吃完了,緊接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便攜式的濕紙巾撕開然後開始給他擦手。
整套流程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衛左還沒反應過來呢事情就已經結束了。
他疑惑地看向正認真地給自己擦手的何文。
“你每次遇到點什麼不想吃的東西,表情就會變得跟剛才一模一樣。”何文細致地一根一根擦著衛左的手,嗓音裡含著笑意。
衛左眉頭皺得更緊。
是嗎?自己表情管理這麼差?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太了解你了。”
今晚的何文就好像有讀心術一般,說的每一句話都在衛左心坎上。
何文擦乾淨衛左的手並未選擇鬆開,而是在將濕紙巾扔到垃圾箱裡後,用略微粗糙的指腹細細摩挲著對方的手指。
他垂眸看著這雙膚色明顯比自己白了不止一個色號的,大小也比自己小了一點的手,嘴裡不自覺呢喃出聲“左子你手還挺好看的。”
衛左沒說話,他的注意力也放在了兩個人的手上麵。
何文的手也挺好看的。
儘管以前經常抽煙,卻沒有留下焦黃的痕跡。
“我們會一直是好朋友嗎?”
何文一邊說話一邊順勢將手指塞進衛左的指縫之間,兩人十指交握,互相傳遞著手心的溫度。
“隻要你願意……”
衛左話音未落,便被何文用剩下的那隻手摟著腰用力拉進了懷裡,他聽到了對方愈發粗重的呼吸聲。
再次陷入熟悉的懷抱中,衛左聞到了一絲極淡的煙味。
他知道何文煙癮其實很重,在兩個人還沒有成為朋友前,他經常看到對方一個人沒用多長時間就抽完了大半包煙。
那段時間何文也不怎麼在寢室住,大概是因為寢室裡的其他人都不抽煙。
二人成為朋友後衛左沒有強製何文戒煙,隻是讓他少抽一點,自己不太喜歡煙味。
何文也沒戒,隻是大大減少了抽煙的頻率。
衛左抬手拍了拍何文的背,聲音很輕“我最近心情是不怎麼好,抱歉,影響到你們了。”
“不要抱歉,不要說抱歉。”何文轉而用兩隻手去抱衛左,他用的力道很大,像是要把對方融進自己的身體裡一般,“不要和我道歉,是我沒能力,沒辦法幫到你……”
“左子、衛左、阿左、左哥……”
何文嘴裡呢喃著亂七八糟的稱呼,葉禮與陸雙鯉的突然消失在他心中埋下了一根刺,他恐懼自己哪天也會像這樣被衛左遺忘。
被其他人遺忘無所謂。
唯獨不能被衛左所遺忘。
大概是覺察到對方內心深不見底的恐懼,衛左回抱住何文,回抱住自己的第一個朋友。
何文差點哭出來,他明白這是衛左感覺到了自己在害怕什麼,在用他的方式安慰自己。
“左子,我給你當狗好不好?”
內心的恐懼始終沒有被填補,何文迫切地想要證明什麼。
衛左輕聲拒絕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