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還沒等武鎮反應過來,那鬼頭刀便刷的朝著脖頸砍了下去。
正如劊子手所說,那刀很快。
隨著一聲沉悶的落刀聲,他的視線開始翻滾,視線起了一層霧。
“武大人!!!”
“巡檢大人呐!!!”
還沒等痛覺上來,他的意識便開始模糊了起來,周圍的聲響無法辨清,愈發遙遠。
恐懼痛苦,希望祈禱,憤怒不公,敵人朋友,此刻皆煙消雲散。
武鎮的身體隨即癱軟下來,鮮血從斷頸處噴湧而出,染紅了木樁周圍的土地。
圍觀的人群沉默了,叫喊聲不知為何停歇,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淒冷。
震驚、悲傷、憤怒,甚至,無助的絕望,沉寂在了無聲的淚痕中。
唯有樹葉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
孟永年靜靜地站著,眼神透露出哀傷。他的指尖因用力過猛而泛白。
樸素的官袍,平日裡總是整潔,此刻也有些淩亂。
盯著那已無生氣的身軀,他臉上的表情複雜難辨,是對好友逝去的悲痛,又是對這世道不公的憤懣。
權力鬥爭,陰謀詭計,無處安寧,這就是現在的朝廷。
病了,都病得不深。
人的病,尚且有郎中可醫,可朝堂病了,又該如何醫治?
“知音難覓情已傷,摯友雲亡淚沾裳。”他的嘴唇微微顫抖,閉了眼,“回吧。”
結束了。
終於死了!
遠處的鄉紳富商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狡黠陰險。
“哼,那武官終究還是沒能逃過我們的手掌心。”
“可惜了,要是沒和咱們作對,這武鎮,也不至於如此下場。”有的哀痛地搖頭歎息,裝出一副悲痛的樣子。
武鎮死前的話,他們並不在意。
笑話,人都死了,如何回來,總不能變成鬼來害他們吧?
那他們早就死不知多少回了!
範永安維持著適當的悲傷,眼中的光芒透露出他心中的興奮。
結束了!
人群中,石來等人默默地離去。
白仙君已來過澄城,武鎮也已“死”。
該撤去那紅布了!
……
意識消去,武鎮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中,他無助的往前爬著。
沒有聲音,沒有觸覺,四周漆黑,五感儘失,荒蕪一片。
他的存在,逐漸的模糊。
突然,一個身影帶著光亮,出現在他的夢中!
那人朝著他伸出了手,指引著他走到了光亮之中。
武鎮緩緩睜開了眼睛,一臉迷茫地張望起來。
他的聲音沙啞微弱,仿佛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聲帶:“我,我這是在哪?”
自己好像被砍頭了,也就是說,這裡是地府?
自己要去見閻王了?
初時目光空洞,辨認周圍模糊的世界。
隨著意識的逐漸回歸,他的瞳孔開始聚焦,映入眼簾的是密閉的石房,以及在他正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