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明白自己在說什麼。”
“晚生自然明白。”白黎點頭道。
窺探邊軍要事,本就是大罪。
要是以前,早就被抓去砍了頭,哪怕是現在。私底下說說還好,但當著邊將的麵說出來,那就是茅房裡打燈籠。
“和良,出去,把書房的門關上,不要讓下人進來。”武之望語氣嚴厲了幾分。
武良朋點點頭,神色複雜地看了白黎一眼,離開了書房。
“白黎,你可知罪?”武之望滿臉肅殺之意,聲音冷如寒冰:“就憑剛剛的話,哪怕現在我當場殺了你,也無人能說我錯。”
“武大人,晚生無意窺探邊軍要事,隻是這消息已是滿城皆知,武大人就算現在殺了我,固原的糧食問題也解決不了。”
白黎神色舉止不卑不亢,說完微微低頭,以示恭敬。
武之望眼神銳利如刀,試圖從白黎的反應中看出恐慌。
很快他便得出了結論,眼前的人,並不害怕。
他沉默片刻,思考白黎的話。
“你倒是個有趣的小子,”武之望終於開口,重新坐下:“但你可知道,軍中之事,並非兒戲,尤其是糧草供應,更是事關重大。”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所說的供給軍中糧食,聽起來簡單,實則困難重重。”
“就當運送的人馬不必你操心,讓我手下的人去護送,但這糧食,你可算清楚了。
一人每日約四斤,僅米、麵、豆料等人馬主食,,每日便需消耗五萬斤,這還隻是一日的分量,白黎,你又打算以何等價錢賣於軍中?”
“我能提供的,隻有白麵,不過隻需五文一斤。”白黎沉聲道。
自從澄城也納入範圍後,種田的農民數量翻了數倍,現在城內白麵的價格已經從十文降到了三文。
“哈哈。”
武之望啞然失笑,聲音依舊冷硬,但已無之前的殺意:“白小友,縱使你家境再如何家財萬貫,你家老子也不會同意做這無本的買賣。”
白黎在他看的眼中,已經徹底變成了地主家的傻兒子、
要是在其他省內,這價格五文一斤,也就是正常的價位。
但這裡可是陝西啊!
現在要想供給,隻能從外省運往西安,光是一路糧食的損耗,便不是個小數目。
哪怕是在西安城,這米麵錢都翻了三四倍,現在更是月月在漲。
自己真是老糊塗了,還當是哪個經商的衝昏了頭腦,想要沾染兵權,沒想到這小子還真就隻是想到哪一出說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