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慶熊點了點頭,身體靠在沙發背上,一臉煩躁,又很疲憊的樣子。
班子裡多了一個不受控製的家夥,讓他心力交瘁。
他感覺,葉明昊這是直接在向他示威。
自己前腳剛要成立掃黑除惡領導小組,葉明昊後腳就搞出一個大事件出來。
朱藝梅坐到他的身後,伸出雙手在他頭上輕輕地按起來。
“大家都在傳,葉明昊是丁書記安排,這次要收拾包宏深。”
“這次巴立民的兒子巴道通也撞在他手中了,直到現在,巴道通一直在家裡躲著,公安局也沒有上門抓人。”
“他們連市委領導的家中都敢去抓人,不可能還怕巴立民。”
“估計是在等機會。”
朱藝梅一邊給楊慶熊按摩,一邊輕聲地嘮叨著。
楊慶熊閉著眼睛,一副享受的樣子,後腦勺在溫柔地地方晃動。
“他這是引而不發,讓老巴自亂陣腳啊。”
這個時候,縣委副書記巴立民確實如坐針氈。
他也已經聽到了包常辟被抓的消息。
剛開始他還以為是謠傳。
打了幾個電話以後,他就確定了消息的可靠性。
甚至有傳言說包宏深回到家中,想要跟被抓的包宏深說幾句話,都沒被允許。
想想都在家中的兒子,這是多麼相似的場景啊。
說不定什麼時候,縣公安局的人就上門來抓人了。
自己頂得住嗎?
兒子被抓走以後,經得住審訊嗎?
以前的那些事情一旦被翻出來,查實以後,說不得要被判刑十年八年的。
一輩子都被毀了啊。
而且,除了那起交通肇事致人死亡逃逸的案子,兒子還乾了不少壞事。
自己為他擦了那麼多次屁股。
兒子買跑車,換跑車,長期以來花天酒地的高消費,錢從哪裡來的?
這些種種,一旦查出來,自己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怎麼辦?
呆呆坐在辦公室裡的巴立民,腦子一片紛亂。
無比的焦愁。
“怎樣才能掌握主動權?”巴立民絞儘腦汁。
他知道,這個時候,已經不能指望楊慶熊幫自己解決問題了。
葉明昊也不會給楊慶熊麵子。
被葉明昊盯上了,誰能讓他收手?
市長田文邦?
聽說他的兒子在富洲縣,都曾被葉明昊拘留過。
市委丁書記嗎?
可是他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幫自己。
想來想去,巴立民完全想不到有任何人能拉自己一把。
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曾經自以為傲的身份、人脈,完全不起作用。
在華夏,最怕的是認真。
一旦認真,什麼事情搞不好。
想到這句話,巴立民一陣苦笑。
曾經自己也在很多場合講過。
現在,終於體會到了。
碰上個較真的葉明昊,自己就束手無策了。
“難道,我要親手把道通交給公安局?然後……”
巴立民哀歎一聲。
包常辟在包宏深的家中被捕,讓他嚇破了膽。
他絕望了,知道不可能逃脫葉明昊的手掌心,更逃不過法律的製裁。
唯有展開自救,減輕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