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序崩壞之日!
這世上是否有生而不凡的人?
有的,肯定會有。
不是指那種出身特彆好的人,而是指生下來便肩負著使命,要為一個偉大的目標為之奮鬥的人。
羅楠覺得自己就是這種人。
他不知道自己出生在哪,也不知道父母是誰,可以說他對於這座城乃至於任何團體都沒有認同感。
追確的說就是沒有根。人種、文化等等,都沒有。
就像是憑空出現在這裡,展開了一場冒險式的生活,流浪乞討、打工賺錢,他做過了很多事,也知道那些不是他真正該做的。
他知道自己特彆的。
看透公司的本質,將自由還給所有人,是他的奮鬥目標。
“時鑄體,是公司最大的謊言!”羅楠發表了重要的演說。
他宣稱時鑄體並沒有公司宣傳的那麼可怕,眾人無需在公司的保護下生活,且公司保護的也不算很好。
一直有人發生意外。
羅楠的觀點是一切都是公司的陰謀,破壞居民生活的時鑄體,是公司放出來的,為的就是讓人感到恐懼。
“公司奴役著所有人,包括那些時鑄體。”羅楠在演講時情緒異常激動,“時鑄體是我們的夥伴,與我們共同生活在這片時空。我相信能夠彼此理解。是公司激進的做法,讓時鑄體不得不抗爭。我們該與時鑄體聯合,毀滅公司!”
“毀滅公司!毀滅公司!”
他的支持者們舉起拳頭,喊著口號,各個都熱血沸騰。
他們一“林伽”為標誌,旗幟上繪製“林伽”、皮膚上紋“林伽”、身上佩戴“林伽”。
想要受到濕婆的保護,想要讓毀滅降臨。
林伽可真是獨特的標誌物,也確實濕婆身上的物件。
這種明顯的生殖崇拜,在外人看來處處透著邪性,但是特彆適合現在的氛圍。
羅楠此時就站在錢唯壹麵前,他的在額頭畫著林伽,認為濕婆會降臨在他身邊。
至於苦修這一項必要環節,差不多是被忽略了。
錢唯壹的眼睛在護目鏡後麵微微眯起,打量著這個陌生男人。
羅楠對著錢唯壹握起拳頭,他在展現力量,除了身上的作戰服之外,身上的液壓機械也在發力。
“光剝下來皮還不行,還得補上必要的零件。液壓動力的外骨骼,還要加上一個碉堡了的操作係統。”羅楠指了指後脖頸子。
整個一條脊柱全部改造成了金屬的,然後植入操作係統,以便能用腦子操作全身的裝備。
響應非常快。
羅楠平舉著雙手,十指握拳再依次抬起每一根手指。他的無名指也能單獨抬起來,足以說明手掌不是人肉做的。
“我時常在想,你們究竟是人嗎?什麼彆的東西都不用,隻是套上這層皮,就擁有了超越常人的力量,不懼槍炮。”羅楠的表情開始變得扭曲,臉上每一條褶皺都帶著憤恨。
“這麼強大的力量,為什麼不給更多的人用?”羅楠咆哮,“為什麼?為什麼要從頭到腳的壓迫我們?你看到那些殘疾的人了嗎?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殘疾嗎?你以為裝上義體是件很ol的事嗎?他們每個人都受著病痛的折磨,無可奈何才換上那些塑料和合金。這些堅硬的人造物,無時無刻不在摧殘著他們。”
從身體上的傷口到精神。
不隻是排異反應,幻痛、腦負荷過大產生幻覺和焦慮,都在折磨著這些人。
“明明公司可以給他們一具健康的身體啊!”羅楠異常氣憤,“健康的身體,從基因層麵去掉所有可能會有的病症,或是修補他們的身體。明明可以做到,卻隻用這些鐵疙瘩來敷衍了事。”
“公司充滿謊言,每個毛孔都滲出膿血。”羅楠指著錢唯壹,“你看看你,健康的身體,強大的力量,輕鬆收割了那些人的命。你本可以放過那些悲慘的人。他們隻是在保護自己。”
“殺手。”羅楠突然閃現到錢唯壹耳邊,輕輕吐出這兩個字,而後又退回到原位。
錢唯壹紋絲不動,瞧不出有任何反應。
羅楠看不出護目鏡和口罩掩飾下,錢唯壹的表情,這確實讓他有些無從下手。
作為一個暴力團體的首領,他自認為是領導自由起義的領袖,當然明白語言的力量。
哪怕麵對強敵,若是能先行用語言使其動搖,便會出現事半功倍的效果。
攻心為上,永遠是硬道理。
麵對錢唯壹,羅楠心裡犯嘀咕這個人也有點冷靜過頭了吧?
其實錢唯壹隻是單純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從小就發現有很多人喜歡不停地發表意見。
觀察那些話很多很密的人,成了錢唯壹的一項小樂趣。
這讓他成了一個合格的傾訴對象。
看得多了,就越發覺得那些話多的人,非但沒能把語言變作武器,反而暴露了弱點。
“怎麼,你認同我的理念嗎?”羅楠說道,“覺得自己做錯了?還是說他們沒給你安裝思考硬件,讓你處理不了這麼大的信息量。”
羅楠越來越心裡沒底了,不陷入語言的交鋒,隻是唱獨角戲可不行。
“他死了嗎?”錢唯壹麵著對羅楠第一次開口說話。
“嗯,死了。”羅楠恢複了自信,這是個好的開始。
“從人際關係上來講,他是我同事,比我高一級。”錢唯壹的語氣沒有太大的起伏變化,因為他不認識那個人。
羅楠笑了“那說明你比他弱。”
“可以這麼說。”錢唯壹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