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莫怕,這一劍平平無奇!
雨落竹葉,芒鞋輕快。
春雨不減,雖不刺骨,卻也冰涼。
謝安負劍,闊步而行。
不久,謝安來到竹海深處。
目之所見,擎天翠竹傾倒,足有百丈之寬。
謝安心痛,那是師兄最後的決定。
“此去流雲宗,誓要學得殺人的本事。”
謝安暗暗道。
流雲宗,位於流雲山之巔,終年靈氣繚繞,祥瑞氤氳,父親說那裡是第一任掌門流雲子飛升之所。
謝安不是第一次出山,卻是首次獨自出山。
往日,他可站在父親劍上,不足半日便可抵達。
任憑腳下山川河流延綿,烈風呼嘯而過,他隻需要抱緊父親,即可。
曾幾何時,少年與父親的飛劍劃過同一片天幕。
而今,他隻能腳踩稀疏軟滑的泥濘山路,仰望父親飛過的上空。
山風陰冷,少年有酒。
酒深入腹,燃起星星之火。
風雨之間,少年獨行。
好在,他記得山林中的每一處。
乾糧用儘,他攀樹摘果;若是渴了,便擇一處山泉暢飲。
如此,兩日已過。
謝安行至一處大道,大道寬闊,足有數十丈寬。
大道之上,行人掩鼻快走,皆因謝安渾身酸臭,芒鞋生泥。
此處,距離流雲宗山門不足半日。
謝安打算尋一處山泉潔身更衣,再去流雲宗。
這時,身後突聞馬蹄聲。
馬蹄飛快,視若無人。
行人驚呼,哀嚎著散開,隻剩一個孩童嚇癱在大道中央。
四匹駿馬並排急行,隻怕數息之後,女童便會命落當場。
謝安腹中乍暖,力量充斥全身。
他腳下奮力一蹬,刹那間出現在女童旁。
謝安抱住女童高高躍起,緊接著馬蹄便踏過原處。
謝安背後的劍柄閃過寒芒,刺入駿馬眼睛。
馬驚,車覆。
騰起的煙塵當中傳來數聲慘叫,隨後便是叫罵連連。
“混賬,怎麼駕車的!”
“快扶本少爺起來!”
謝安懷抱女童落地,體力難支,隻得順勢翻滾,卸去力道。
“找死!本少爺的車也敢阻攔!”
馬車中傳出暴喝聲,緊接著鑽出一個錦衣少年。
他身襲蒼藍綢緞,胸口有金色符文閃現,抬腿便現細絹褲子,真真一個富家子弟。
“韓閻王來了,快跑!”
周圍行人見狀連忙逃竄,一個騎豬的婦人抱過女童,倉皇消失在轉角處。
原本熱鬨非凡的大道,瞬間變得狼藉一片。
“韓淩飛?”
謝安心道,流雲宗執法堂韓長老之子。
他眉頭微皺,碰到此人,有些麻煩。
他二人打小相識,隻是韓淩飛要比謝安霸道許多。
其父韓長老常在流雲宗,雖在執法堂嚴肅法令,卻對這獨子溺愛有加,包庇頻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