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準備出多少?”
薑維看薑清民沒有拒絕,而是問要出多少,心裡有底了,這事不會鬨大,“兄弟,你怎麼想的?”
薑清民心想,這是開始討價還價了,可他讓自己開價,不行,那到時候他反咬一口說是自己敲詐勒索就麻煩了。
“這事用錢來解決還是不好,我也不在乎錢,我看還是去五城兵馬司,見官解決最好,正好有這幾位兵馬司的兄弟跟著來了。”
薑維也不害怕了,心想,這薑清民很狡猾,既想拿錢,又想顯得自己清清白白。
不過,這事擱自己身上,也會這麼搞的。
“兄弟,我把自己全部家當都拿出來,你也不用再推托了,五千兩。”
李太青在旁邊一聽,五千兩?這家夥到底騙了多少?
可是一看薑清民,臉上沒有一點兒動靜,好像木頭人似的。
薑維看了看薑清民,心想,到底是在都察院混的,這肚子不小,“一萬兩。”
一萬兩?這一次李太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這麼大的數目,就是我們即墨縣知縣大人也沒有,他一個小小的書辦,最小的官都不是,怎麼弄到的?
他想起在茶館聽大個子貝勒爺講皇上要查辦書吏一事,終於明白了其中的厲害,查辦他們真是一點兒也不冤。
都開到一萬兩了,可這薑清民還是不動聲色,薑維可真急了,“兄弟,都在這個行裡混,隻不過你在役我期滿了,行情你都懂,最近上麵查辦的風聲也緊,你可不要太過分,大不了魚死網破。”
薑清民一聽,喲,還來勁了?“那好,我一兩也不要,你也說了,這上麵查得緊,誰敢要你的銀子?”
那薑維沒想到薑清民來這麼一手,馬上又軟了下來,“兄弟,我這也就是隨口一說,彆生氣,萬事好商量,對不?”
薑清民冷笑一聲,“薑維,雖說我們都是書辦,但也不是每個書辦都是無惡不作,我薑清民清清白白,屁股乾淨著呢。跟你說實話,今天就拿你一萬兩了,不過我告訴你,我一文不取,這個都是賠給老李的,人家從山東鄉下來告狀,還是替侄兒來申冤的,能有幾個錢?你還騙他,真是黑了心了。”
薑維見他答應收錢了,終於踏實了下來,“兄弟,我不是人,對不起他老李,從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薑清民心裡冷笑一聲,就像你這樣的,貪得無厭,還金盆洗手?做夢去吧。“這錢我是替老李收下的,你要寫一份具狀,簽字畫押,還要請兵馬司兩位兄弟按個手印,做個見證,至少不是我訛你的,是你自願資助人家老李的。”
薑維心想,這一大堆白花花銀子都出去了,寫個具狀有什麼不行的,隻要這次解了套,以後再想辦法賺回來就是了,真是觸了黴頭。
“行,就聽兄弟你的。”
很快,薑維當著兩位兵馬司衙役的麵出了銀票,寫了具狀,保證今後兩不相擾。
在眾人哄笑中,薑維灰溜溜地走了,逃也似的。
薑清民把李太青和兩位兵馬司的兄弟喊到一個房間裡。
薑清民從身上掏出四百兩銀子,“兩位兄弟辛苦了,這是我薑某私人的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望二位不要推辭。”
那兩位隻是來跑了一趟,每人就弄了二百兩,都歡天喜地的。
薑清民把銀票遞給李太青,“老李,我聽叔說了你的情況,真是可憐,這銀票你先收好,打官司,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這一幕李太青哪裡能想到?自己答應幫薑清民,隻是想討回自己被騙的那二十兩,沒想到竟然弄來了一萬兩,這哪行?他撲通一聲跪下,“不可不可,千萬不可,接下來還指望您小老爺幫著打官司呢,這銀票您給收著。”
薑清民趕忙把他扶起來,“老李,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把你的狀子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