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妾!
衝進來的是世子。
看到此景,王爺王妃二人同時是火冒三丈。
王爺火的,自然是兒子居然如此僭越,自己與王妃難得開心一次,他竟然又來打擾。
王妃火的,則是突然想起之前跪在院中的黛瑾,怎麼,難道這次又是世子插手自己的事情?
黛瑾被熙雲叫走時,曾想過也許這次又要被為難,因此囑咐唯一的一個貼身小丫鬟侍茗,如果自己太久未歸,千萬記得去王妃院中探一探虛實。
侍茗在府裡是最不起眼,最不受人待見的小丫鬟,所以才被指派了來伺候一個無名無分的侍妾。
不過黛瑾待她一向不錯,侍茗也還認認真真的忠心護主。
眼看著雪越下越大,黛瑾去了許久還沒有回來,侍茗坐不住了。
來到王妃院兒裡一看,果然,黛瑾被王妃罰跪,還在這院兒裡呢。
身邊都已經積了薄薄一層積雪,黛瑾穿的雖然不少,也抵禦不了這樣的寒風飄雪。
侍茗走上前去一看,黛瑾已經凍得嘴唇發紫,渾身上下瑟瑟發抖,看到自己的丫頭來了,想張口說話,聲音小的像蚊子叫似的。
侍茗連忙猛捶屋子的門,隻見碧紋一臉不耐煩的走出來,
“敲什麼敲啊,我都給你這主子說了,王妃下的命令,彆說是你我,就算是你主子,也不敢隨意違抗。”
“碧紋姐姐,好姐姐,求求你的,去請王妃一個示下,饒了我們主子吧,這天寒地凍的,要出事兒的。”
“去去去,說了多少遍了,王妃現在陪著王爺,不得打擾!”
侍茗無奈,跑到黛瑾跟前,帶著哭腔說,“瑾姨娘,這可怎麼是好,咱們回吧,之後王妃要打要罰,侍茗就說,是侍茗把瑾姨娘背走的!”
黛瑾咬咬牙,說道,“侍茗,好孩子,快彆哭。沒事,你來了就好了,去打聽打聽,世子可同王爺一起回府了?若是他回來了,咱們倒是有救。”
侍茗似乎也被點醒,“嗯,侍茗明白了,侍茗這就去找世子!”
景承聽說黛瑾被罰跪於雪中,自然是毫不猶豫,片刻都不耽擱,奔來院中。
碧紋雖然阻攔,卻又怎麼攔得住世子。想要去回王妃,又怕此時王妃與王爺情意正濃,一個不巧,又撒氣到自己身上。
反正,等著明日王妃回來,自然就明白發生了什麼,到時候,估計又是一場好戲。
景承將黛瑾送回了她自己的屋子,才想起兩人身份關係甚是尷尬,不論如何,都不便逗留。
正要離開,小丫頭侍茗一個箭步衝過來,伸手攔住了景承的去路。
“世子,我們姨娘受這麼大委屈,您就不管了麼?”
景承心內苦笑,我又何嘗不想看著她,守著她,不讓她受一丁點兒委屈。可是,做不到啊。
最多隻能,把她從王妃院中抱回,才差使些下人去給她請大夫抓藥,還能怎麼樣呢?
“侍茗,你這是何意?”
“奴婢短見,隻覺得此事,沒有這麼容易就完了的。若是明日我們姨娘身子好些了,王妃再來尋我們不守規矩不尊命令可怎麼辦?”
“額這個……”這小丫頭,說的倒是有些道理。“你想讓我做什麼?”
“奴婢剛才先是想去王爺那兒報信兒的,裡麵人不讓進,說是王爺和王妃在說話兒呢。可是您是世子啊,您可以進,您去告訴王爺說我們姨娘受了好大的風寒,病體虛弱不堪,反正,反正能讓王爺來探病最好!”
此話有理啊,景承心裡琢磨著。
如果能讓父親知道了王妃是怎麼辱虐黛瑾的,那麼以後他方能多多給些保護。
景承雖然極不願意承認,然而在這王府中,能保護到黛瑾不受傷害的,並不是自己,而是搶了黛瑾去的父親。
不然的話,就算是沒了奴婢的身份,黛瑾在這府裡,仍然是受人壓迫欺淩的角色。
景承在王爺麵前將黛瑾的病勢說的十分嚴重,王爺聽到,一下就醒了酒,帶著熙雲一起趕至黛瑾的房中。
黛瑾雖說是身體底子不錯,卻也禁不住這樣的折騰,此時已經燒的渾身通紅,閉著眼睛,看不出是昏過去了還是無力說話。
熙雲自知大事不妙,自己討好王爺的心思怕是不能得逞了,這次,還是指望王爺不要太多怪罪才好。
於是雙膝一軟,跪倒在王爺腳邊,並差人叫來了碧紋。
“王爺明鑒,此事確實不是妾身刻意為之啊。妾身隻想讓黛瑾小跪片刻,以示懲戒,妾身真的隻是忘記她了呀。”
王爺並不說話。
熙雲接道,“是這個丫頭,死心眼兒,以為妾身要苛責於黛瑾妹妹,才讓妹妹在雪地中久跪不起,是妾身管教下人不利,卻不是有心害人啊王爺。”
王爺並不理會在一旁哭哭啼啼要擔責任的碧紋。
之前先王妃,就是有一次冬天偶染風寒,久治不愈病逝的。
若是愛妾黛瑾也要走先王妃的舊路,那豈是你一個小丫頭能擔待的起的!
就算是側王妃熙雲,也擔不起這樣的責任。
王爺沒有發火,也沒有喊叫,雖然兩個眼睛裡都要噴火,卻還是低聲說話。
“熙雲,你同本王,到外屋說話。其他不相乾的人都離開這兒,留兩個伺候病人就好了。”
王妃聽王爺還口稱“熙雲”,心想應該還不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