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妾!
黛瑾病著的這些日子裡,起居飲食,除了貼身的小丫頭侍茗外,王爺又給增加了不少的人手。
頭前的日子裡,王爺自己也是天天探視,噓寒問暖,時間長了,看著黛瑾已經漸漸轉好,但又沒有大好到可以飲酒作樂,便來的越來越少些了。
元宵一過,年味便淡了許多,王爺也開始常常不在家了。
這倒是給了景承來探視的機會。每每打聽著王爺不在府中,景承就偷偷的溜來看望,黛瑾既不歡迎,也不拒絕,自己心中也說不清到底對他是什麼心思。
其實黛瑾病著的這些日子裡,景承一直在暗暗的做著彆的打算。
說來最近的一切風風雨雨,起頭還是因為謝貴妃赦免了黛瑾的奴婢身份,而景承和綰綰那麼努力的想要幫助黛瑾去除這個身份,還是為了可以讓她放心大膽的同景承一起遠走他鄉。
景承過去最大的願望是可以同黛瑾一起在西郊城外安安穩穩的過小日子。
現下發現離京城太近會有太多的麻煩,就隻希望可以選一個安靜不被打擾的地方,願望,還是和黛瑾一起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隻是事情一樁接著一樁,一直都不能夠有告白的閒暇,更何況後來黛瑾又病了,病得那麼重,似乎更無法承擔旅途顛簸。
現在好了,黛瑾的身子一天天好起來,父親也常常不在府中,景承終於找到機會向黛瑾表明心意了。
很久沒有過兩個人單獨相處了,竟又有些局促,好像當日在鳳鳴閣裡似的。
還是黛瑾先開口,“世子,不知今日遣散了眾人,連侍茗都不讓留下來,是有什麼話要說麼?”
“黛瑾姑娘……”
“世子,我早就不是什麼黛瑾姑娘了,你現在,應該叫我,瑾姨娘了。”
這話說的景承一愣,連黛瑾自己,也是一愣,怎麼這稱呼,以往還好,今天說起來,這麼刺耳?
“黛瑾姑娘,我不會叫你什麼姨娘的,這府裡,姨娘太多了,不少你一個。”
罷了,也不必與他爭辯。
“黛瑾姑娘,你覺著,身上,可大好了?”
“已大好了,隻是還有些咳疾未愈,不妨事的,多謝世子掛念。”
“那,你覺著,下地行走,舟馬勞頓,可妨事不妨事?”
舟馬勞頓?黛瑾心裡微微一動,難道,他又起了什麼心思?
“這倒不知……”
“黛瑾姑娘,景承之前說過了接你出這王府,你我一同雲遊四方,你可還記得?”
果然。
“黛瑾記得,隻是,黛瑾也記得,當初已經婉拒過世子的好心了。”
“可你拒絕的緣故,是因為擔心自己的身份不是麼?如今你已經不是我家欽賜的奴婢了,你我是一樣的平民百姓身份,若是一起出逃,便不再是什麼欺君之罪,黛瑾,你看,可好?”
“世子,黛瑾現在雖不是罪奴身份,可也已經是這王府中侍妾。不論你是否願意稱呼我為姨娘,我從頭到腳,都是王爺的人了……”
“我不管那許多!”
“世子,有些事,不管,也得管。你堂堂世子,是皇家血脈,怎可以說逃就逃。總之,世子快快請回吧,黛瑾這房中藥氣濃重,不宜久待。”
世子楞柯柯的呆了好一會兒,不說話,也不動彈。
她到底是在猶豫些什麼?難道真的貪戀王府中生活優渥麼?可是你一個千金小姐出身,竟可以接受委身為一個最最沒有地位的侍妾?
更不要說,還要時不時忍受王爺的打罵加身。
黛瑾,黛瑾,你怎麼會淪落至此了呢?
“哎,早知道,就不用費這麼大的功夫!”心裡想的,竟不由自主的說了出口。
黛瑾迷惑,“世子,是在跟我說話麼?”
“額,是,不是,沒什麼,沒什麼……”
“世子說的,是什麼功夫?”
過了好一會兒,景承長歎一口氣,
“黛瑾姑娘,赦免你奴婢身份的,是謝貴妃不假,可是你該不會真的以為,謝貴妃突然想起你身份低賤,一時慈悲心腸大發,就赦免你了吧?”
難道不是麼?
“就算謝貴妃真的與黛瑾姑娘有舊情,為何早不赦免,晚不赦免,突然就這樣無由頭的想起來姑娘你了呢?”
說的也是,之前隻顧著感念謝敏妹妹的恩情深厚,卻忘記去想她是為何突然要赦免我。
“黛瑾以為,謝貴妃久居深宮,對外麵的事情不甚了解,許是才剛得知了黛瑾為奴的消息,所以才……”
“黛瑾姑娘,你們楚家獲罪已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就算再久居深宮,也該知道當時一同中選的秀女沒有入宮吧?”
“說的也是。”
“黛瑾姑娘,景承沒有難為你的意思,隻是想說,哎,你還記得鳳鳴閣的綰綰姑娘麼?”
“當然記得,綰綰姐姐是黛瑾的貴人,恩重如山,黛瑾怎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