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妾!
這兩人本是綰綰相識多年的,瘦削些的叫淩丘,魁梧些的是他的堂兄弟叫淩峰,家中都是有些小錢,喜歡廝混於青樓,一來二去,在綰綰眼裡倒還算是能幫得上些小忙。
綰綰對於今晚的打算,是讓淩丘和淩峰兩個來無端找些景舜的麻煩,之後自然會鬨出些事故來,當然也不好鬨得太大了,隻要能吵嚷起來,讓人報了官,以至於景舜會被發現深夜出宮,那目的也就達成了。
當然,淩丘和淩峰並不知道他們要陷害的這位公子是誰,隻是綰綰提前交代了,說是受人所托,想讓一位世家公子吃點兒苦頭,所以既要把聲勢鬨出來,但是又不可真的搞出什麼大事來。
淩丘和淩峰第一眼看到綰綰帶回來的這個公子的時候,都有些意外,這哪裡是什麼公子,基本上活脫脫還是個少年麼,看起來不過十幾歲的模樣,都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彆人,小小年紀就被算計的這麼著。
因此,這兄弟倆本估摸著隨便過去推搡幾下,都不用真的上手打架,估計這小孩子就該怕的不得了了呢。
誰成想,景舜酒勁上頭,毫不猶豫的就衝著淩丘擲了一個酒杯過去。
這景舜雖說喝到有些頭暈眼花,倒是湊巧扔的極準。鳳鳴閣裡的酒杯也都是上好的,結結實實的砸在淩丘的腦袋上,一下子就給他砸了個半暈。
淩峰見堂兄吃了虧,便也顧不得綰綰之前的囑托,衝著景舜就要撲將過去。
他哪裡知道景舜是誰,隻覺得淩家在京中雖無權勢但有金銀,就算是欺負了眼前這個毛頭小子,不過是多賠上些銀子錢,沒什麼要緊,眼下當然是要替堂兄把這口無端的惡氣給出了才是正經。
他們淩氏兄弟在鳳鳴閣也算是老主顧了,橫行霸道的也不是沒見過,不過還從來沒有在打架鬨事兒上吃過虧呢。
淩峰一把拉過景舜,心裡不由得嘲笑起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公子。
既沒有金剛鑽,就彆攔著瓷器活兒!就這小身板子,還敢來動手打架?
淩峰掄起大粗胳膊,就要朝景舜打去。
綰綰見淩峰失去了理智,連忙上前拉住,還叫著幾個旁邊的壯漢幫著自己一起拉人。
早就和他說過,鬨歸鬨,有點兒聲勢就行了,可千萬不能傷到了這位公子本人,眼見著淩峰就要揮拳打在景舜頭上,綰綰心裡不免開始慌張。
還好幾個人動作快,七手八腳,倒是很快拽住了淩峰。
然而,人群中此時一陣慌亂,幫忙的幾人在忙亂中也沒顧得上盯緊景舜。
景舜此時心中更加是怒火中燒。隻見淩峰被好幾個人拉著,口裡還是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麼“毛小子”、“小混蛋”“毛還沒長全”之類的話。景舜自小被人眾星捧月一般的養大,哪裡受得了這些。
尤其是想到剛剛自己與綰綰正在玩樂的興頭上,竟然霎時間就被這樣兩個粗鄙之人打擾了,好好的一個生日的賀禮,美美的一個花前月下的美夢,就這麼要毀之於一旦了。
再加上這兩人,一點兒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真的好像把自己當做是個普通的文弱書生一樣,隨意的辱罵取消。
真是從來都沒人敢將他惹怒至如此!
景舜借著酒勁,埋藏在心中許久的積怨再也忍不住了,他一轉身撿起剛剛砸到淩丘腦袋上的那個酒杯,衝著淩峰那張猙獰的麵孔就狠狠的打了下去。
眾人都隻看著淩峰五大三粗,怕他亂打亂鬨惹出禍端來,於是一直拉著沒放手。
至於景舜,大家都沒顧著防範,看著他就不像是個能惹是生非的,能從淩峰的手下逃的出去就很不錯了。
於是,就連他一個酒杯打到了淩峰的腦袋上的時候,還有好多人根本就沒注意到這個打人者究竟是從哪裡鑽出來的。
眾人拉拽著的淩峰,根本來不及躲閃,景舜這一下,使儘了渾身的力氣,好像這一下打出去,就能把所有的憤怒和怨恨都釋放出去一般。
可是,就是這一下,好巧不巧的打在了淩峰的太陽穴上。
剛才還活蹦亂跳,破口大罵的大漢,一下子就沒了聲音。
景舜還不解氣,手中的擊打並沒有停下,他根本沒注意到,眼前的淩峰已經沒有了反抗的能力,隻顧著一邊揮著手臂將酒杯一次又一次砸向他的腦袋,一邊還不停歇的罵道,
“讓你胡說!讓你胡說!本皇子是什麼人,也是你這起低賤小人說得的!說啊!你還敢如此放肆不敢了!說啊!”
血光四濺。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現下吃虧的竟然不是景舜,而是躺在那裡已經沒了反應了淩峰。
就算是這風月場中打架鬥毆不是稀罕事兒,可是打成這個樣子的,也是少見。
有些人一齊上來拉住了景舜的手腳,另一些人則連忙趕過去給淩峰處理傷口,敲前心抹後背,呼喚著他的名字,不知還能不能醒返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