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絕愛之女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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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先生接下來去哪裡?”一路同行,陌杉隨口問了一句。
“永寧城。”葉堯微笑著說。
貌似她家娘親在永寧城啊……陌杉看了一眼葉堯,這貨去永寧城肯定跟她家娘親有關。而且……陌杉覺得她距離永寧城這麼近,如果不去看看寧玉的話實在是太不孝了,而且這次她打算用一種特彆的樣子出現在寧玉麵前,不知道她會不會嚇一跳……
“兩位呢?”葉堯看著夜白宇和陌杉問,當然了,問的主要是陌杉,因為夜白宇很少對陌杉之外的人開口說話。
“我們啊,”陌杉看了一眼手中的酒壇子微笑著說,“當然是去給阿夜的師父送酒了。”葉堯跟冥絕有交情,也早就知道跟陌杉在一起的是冥夜,陌杉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這位……白姑娘,”葉堯想了想還是管陌杉叫了白姑娘,“在下還是想多嘴給姑娘一句忠告,看清身邊人很重要。”葉堯還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夜白宇。他並不了解夜白宇,但是他知道夜白宇的身份是冥絕的徒弟,冥樓的繼承人。跟冥絕沾上關係的人往往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就連夜白宇,雖然是冥絕很早之前就選定的繼承人,但也沒少被冥絕折磨。葉堯隻是不希望這個姑娘受到什麼傷害。
“嗬嗬,”陌杉輕笑了一聲,看著葉堯說,“多謝葉先生的忠告。”她很清楚她身邊的人是什麼樣的,而彆人都不清楚,但那不重要。
葉堯在山穀之外有人接應,因為他本就該在今天出來。分道揚鑣之後,陌杉看著夜白宇說“阿夜,我想去看我娘。”
“好。”夜白宇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他並沒有忘記自己是夜國的皇帝,但這個身份對他來說無所謂,尤其是在陌杉麵前。陌杉想去哪裡,他就去哪裡,而皇帝,現在不是有人做著呢麼?
永寧城是寧國的邊防重地,也是寧玉與夜國之間的一道屏障。永寧城中的百姓並不是很多,有一部分還是軍中將士的家眷。最近永寧城很熱鬨,因為他們的玄玉公主真的回來了!
當年寧玉十多歲的時候就在永寧城中領兵打仗,那個時候她跟木長風都是將軍,而她的隨從葉堯,就是她的軍師。年輕氣盛的時候,什麼都喜歡比一比,寧玉跟木長風作為兩員大將自然也是較量過的。
比武,比兵法,實戰演練的較量都有過,而木長風從來沒有贏過。事實上,比寧玉武功高的木長風,從小到大都是被寧玉欺負的那個。寧國威名赫赫的木大將軍,在他的公主麵前,從來沒有贏過任何一次。
這次寧玉和木長風一起來到了永寧城,在木長風的提議之下,寧玉去了軍中,發現當年那些並肩戰鬥過的人都還在,大家都成長了,也有不少已經能夠獨當一麵了,而他們見到寧玉的時候都很激動,因為玄玉公主在寧國人尤其是寧國大軍中,一直都是女神一般的存在,寧玉的光芒從不曾因為過去她遠嫁沉寂的這些年而消磨掉一分一毫,她就是寧國人心中永遠的公主。
木長風和寧玉一起走在寧國大軍軍營中的一處較場上,天高雲淡,周圍正在操練的大軍喊著號子,一切都讓寧玉覺得熟悉又親切,這裡是她過去十六年刻意不再去想,以為這輩子再也回不去的地方,如今身處其中才發現,一切都如同昨日一般,記憶深處的東西從不曾忘卻。
“小玉兒,你快來看這裡!”木長風突然指著一處對寧玉高興地說。不知何時,原本跟著木長風的木蒼不見了,原本跟著寧玉的寧汐月和陌城也不見了,就剩下了木長風和寧玉兩個人。
寧玉看向木長風手指的地方,那是個木頭柱子,而上麵還有一個洞,明顯已經有些年月了。
“小玉兒,你記不記得當時咱們倆就在這邊比試騎射,你的馬驚了,一箭射進了這根柱子裡!”木長風話語裡都是對過去的追憶,顯然寧玉的所有一切他都從不曾忘記過。
寧玉記得。當時很多人在圍觀她跟木長風兩個人的騎射比試,她的箭就要離弦的時候馬驚了,箭射進了這根柱子,而她差點被馬給踩了……她最終安然無恙,是因為木長風撲過來把她推到了一邊,而他的腿被驚馬踩了一腳,骨頭差點斷了……如果不是因為寧則請了穆航親自過來給木長風醫治的話,恐怕他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
“我記得。”寧玉神色有些悵然地說。年少時的印記依舊留在這裡風吹雨打,隻是早已經物是人非了……
“小玉兒,咱們再比一次吧。”木長風看著寧玉,笑容燦爛地說。寧玉看著眼前笑容一如往昔的木長風,神色微微一怔,猛然發現變的或許隻是她自己,而木長風,依舊是她記憶中那個陽光俊朗的少年。
“我……”寧玉想拒絕,因為現在回想起當年的很多事情都覺得好幼稚。
“當年咱們什麼都比了,就隻有騎射,沒有比出個結果。”木長風看著寧玉笑著說,“小玉兒,我已經苦練了十幾年,你總得給我個機會贏你一次吧!”
寧玉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好。”
“那就這麼定了!明天咱們還在這裡比!”木長風很高興,“你放心,這次絕對不會再讓你的馬驚了!”
寧玉並沒有住在軍營裡,因為寧則當年在永寧城專門給她建造了一座公主府,這麼多年一直空著,如今終於等到了主人再次歸來。
從軍營中回到公主府之後,寧玉並沒有見到寧汐月和陌城,想著他們可能是跑到外麵街上去玩兒了,也並不擔心他們的安全,因為這裡是重兵把守的永寧城,寧清揚走的時候還安排了暗衛保護。
寧玉進了房間之後,拿起桌子上的一件未完工的墨色錦袍,準備繼續把它給做完,因為陌杉如今都隻穿寧玉親手做的衣服了。
窗戶無風自動,寧玉神色一凝,已經握住了放在不遠處的長劍,而下一刻,寧玉手中的劍哐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她看著來人,神情激動地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娘。”絕色傾城的少女對著寧玉粲然一笑,飛身而來將寧玉擁進了懷中。
“杉杉,是你嗎?”寧玉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少女問道,聲音都有些顫抖。眼前這是她的女兒,她無數次想象過陌杉穿女裝的樣子,可是都不及親眼所見來的震撼。
“娘,你說呢?”陌杉對著寧玉俏皮一笑,放開寧玉,在她麵前轉了一圈兒,然後看著寧玉問,“娘,你家姑娘美麼?”
陌杉為了這次來看寧玉特地去買了一套女裝,紅色的裙裾在寧玉眼前飛揚,陌杉如墨的長發依舊被她編成了兩條長長的辮子,而這些都不及她絕美的笑臉,寧玉的眼眶已經濕潤了,伸手抱住陌杉說“美,我的杉杉是世上最美的姑娘。”她的女兒是最美麗的,寧玉一直都這麼認為。可是世上沒有人知道,因為寧玉不敢也不願讓彆人看到陌杉身上極致的美麗。
“那都是娘生得好。”陌杉嘻嘻笑著說,“娘啊,你可千萬彆多想,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你就知道其實我很自由,沒有人管我,我接下來要回夜國去,是因為我自己想回去,我希望能夠像娘一樣當一個真正的將軍,上陣殺敵,娘你肯定會支持我的對不對?”
陌杉絕對不是專程跑過來一趟徒增寧玉的傷感和擔憂的,不論任何時候,她都希望自己帶給寧玉的是開心和快樂,而這其中並沒有一絲一毫虛假的成分,她過得很快樂,見到寧玉的時候真的很開心。她說的這些話是為了寬慰寧玉,但也的確都是事實,她希望寧玉知道,她已經長大了。
母女倆相對而坐,寧玉看著陌杉,感覺總也看不夠,真希望陌杉能夠一直這樣陪在她的身邊,做一個被疼寵的公主。可是她知道那樣是不行的,陌杉自己也並不喜歡。
“娘,在永寧城感覺怎麼樣?”陌杉看著寧玉問。如今的寧玉比起當初在夜國錦雲城陌將軍府的那位陌夫人,雖然一直都是美麗的,但是卻多了幾分生機和活力,不再那麼沉靜無波了,這樣是好事,也是陌杉希望看到的。
“挺好的。”寧玉微笑著說,“月兒和城城都陪著我。”寧汐月是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陌城是個乖巧可人的孩子,他們兩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帶著一些陌杉的影子,寧玉跟他們在一起很開心。
“隻有表妹和城城嗎?”陌杉眨巴著大眼睛意有所指地看著寧玉問,“那位木叔叔難道都沒有陪娘嗎?”
“你這孩子,”寧玉嗔了陌杉一眼,轉而微微笑了起來,“娘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娘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娘心中有數。”
寧玉已經不再像先前那樣回避這個問題,或者直接說她不準備再嫁人了,真是可喜可賀!陌杉並不一定要寧玉接受木長風或者彆的某位大叔的追求,她隻是希望寧玉可以正視自己的過去,不要因為錯誤的過去而不敢麵對現在的感情,寧玉還年輕,一輩子還很長,陌杉希望她能夠得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和快樂。
“那就太好了。”陌杉看著寧玉笑眯眯地說。
“杉杉,你這樣還是太危險了。”寧玉看著陌杉身上的女裝神色認真地說,“以後不要這樣打扮,來見娘也不用這樣,被彆人看到的話會很麻煩。”陌杉原本的容貌並沒有任何偽裝,隻要見過陌杉的人,看到她如今的模樣,都會立即想到她曾經是女扮男裝。
陌杉知道寧玉在擔心什麼,她除了在寧玉麵前之外,也不會用原本的容貌做女裝打扮,跟夜白宇在一起的時候雖然有過,不過也極少,而且不會出現外人。
“來,這是娘給你做的新衣服,你現在就換上吧。”寧玉拿出了一個包袱放在桌上,裡麵整整齊齊地放著三套墨色的男裝,領口和袖邊依舊繡著美麗的玉蘭花。其中不僅有外衣,還有裡衣。
陌杉握著寧玉的手說“娘,你真是太好了,我都舍不得走了。”
“你呀,”寧玉笑著搖了搖頭,拿起放在上麵那件,在陌杉身上比了比說,“快換上吧。”陌杉現在的樣子出現在外麵,寧玉實在無法放心。
“娘幫我換。”陌杉直接把手一伸,對著寧玉撒起了嬌。寧玉極少見到陌杉這副小女孩的樣子,讓她隻想把陌杉捧在手心中疼愛。而寧玉很開心能夠給自己的女兒穿上自己親手做的衣服。
陌杉的女裝被換了下來,穿上了寧玉給她做的男裝,對著寧玉痞痞一笑“娘,你看兒子帥麼?”瞬間竟然像是換了一個人,寧玉好笑地搖搖頭又點點頭,拉著陌杉過來坐下,把她的兩根長辮子給拆了,拿起木梳慢慢地給陌杉梳頭。
陌杉的頭發很長,披散下來的時候已經及腰了,辮子拆開之後,頭發依舊沒有任何的卷曲,黑亮地長發垂垂地順了下去,當真應了那個詞,長發如瀑。
寧玉梳好之後給陌杉挽起了一個發髻,又從一個匣子裡拿出一根墨色的玉簪,插在了陌杉的發髻上固定好,陌杉麵前的銅鏡中出現了一個麵如冠玉的翩翩公子。
“娘做的衣服就是好看,我怎麼這麼帥呢!”陌杉對著鏡子非常自戀地來了這麼一句,讓寧玉忍俊不禁了,覺得自家孩子真是可愛極了。
陌杉並沒有打算在永寧城久留,而她離開之前,寧玉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麼,問了她一個問題“杉杉,先前一直跟著你的那個小白呢?”陌杉明明已經回了夜國,突然又跑回來,而且自己一個人,寧玉雖然很高興能夠見到陌杉,但總歸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擔心陌杉的安全。
額,陌杉倒是沒想過寧玉會問起夜白宇,她神色非常自然地說“娘你覺得小白怎麼樣?”這可是陌杉給自己選的男人,雖然目前還不好直接告訴寧玉,不過總歸希望得到寧玉的認可。
“小白啊,”寧玉想了想說,“雖然他不喜歡說話,但是娘能看出來,他是真心地在保護你,應該是個好人。他為報恩而來,你對他也要好一些。”寧玉對夜白宇的印象就是沉默寡言,不過他一直跟在陌杉的身後,並沒有做過任何越矩的事情(咳咳,這是你沒看到……),寧玉對他的印象還不錯。
陌杉略有些意外,沒想到夜白宇那副模樣竟然還給寧玉留下了不錯的印象,不過這絕對是個好事。陌杉又伸手抱了抱寧玉說“我就是想娘了專門跑回來看一眼,小白在永寧城外等我,娘不用擔心。”
“你回到夜國之後,如果夜皇為難你的話,記得告訴娘,娘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委屈。”寧玉為陌杉整理了一下衣領,看著她說。
夜皇為難……好吧,寧玉對小白的印象還不錯,但是對夜白宇的印象看來並不好。不知道某天知道夜皇就是跟在陌杉身後的小白的話,會是什麼表情……
“娘,我走了,過段時間會再過來看你的。”陌杉話落就離開了,走的還是窗戶,而寧玉看著陌杉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不見,轉頭看到床上放著陌杉換下來的女裝,微微歎了一口氣,將那套衣服也好好地收了起來。
陌杉本想靜悄悄地來,靜悄悄地走,可是無奈正好碰上了一個人。當過來找寧玉的木長風看到寧玉房間窗口飛出了一個男人,當即就追了上來。
陌杉回頭看了一眼木長風,簡直是哭笑不得了,因為不想引起彆人的注意,所以陌杉很快停了下來,轉身看著木長風似笑非笑地說“木大叔,您這挺清閒啊!”
“怎麼是你小子?”木長風驚愕地說,“你不是早就回夜國了嗎?”他還以為有人要對寧玉不利,誰知道竟然是陌杉?!
“我娘在這裡,我想她的時候自然就過來了。”陌杉看著木長風似笑非笑地說,“倒是木大叔,要是你惹了我娘不高興的話……”
“我怎麼可能會讓小玉兒不高興?!”木長風看著陌杉非常斬釘截鐵地說,“這種可能性絕對不會有,你小子要走趕緊走!”雖然木長風不知道陌杉為何行動如此自由,不過她既然是暗中來去,被人發現總歸是不好的。
“那最好了,木大叔加油啊!”陌杉話落已經不見了人影,木長風站在原地卻咧開嘴笑了“加油?看來那小子還是想當我兒子的,哈哈!”真是愉悅的一天啊!
陌杉離開永寧城的玄寧公主府沒多久,夜白宇就迎了上來。看到陌杉已經換回了男裝,夜白宇也放心了。夜白宇很喜歡看到陌杉穿女裝的樣子,但是他希望那樣的美麗獨屬於他自己,不要讓任何其他男人看到。
“我們走吧,去找冥絕。”陌杉看著夜白宇懷中抱著的一個酒壇子說。另外一壇落雪寒梅已經被她命人送去了夜國的容華樓,等她回到錦雲城之後就可以喝了。今年冬天梅開雪落的時候,她一定會過來找無雙老頭學釀酒的,這樣以後就有喝不完的美酒了。
夜白宇懷裡那壇酒是給冥絕的,先前冥絕說過他會在飛星城等著,回去路上把酒給他應該就沒問題了。
夜國飛星城外,天音寺。
寧清揚已經在這裡住了半個多月了,自從陌杉離開之後。他這半個多月以來每天跟圓音大師對弈,偶爾去聽圓音大師講經,其他的時候幾乎都跟他的病人夜安然在一起。
夜安然的身體狀況很差,雖然寧清揚有一些把握,不過並不大,而且醫治起來比較麻煩。寧清揚每日去給夜安然把脈,隨著夜安然的身體情況調整藥方,半個多月過去了,夜安然的臉色依舊蒼白如昔,不過每次抄經的時候,已經能夠支撐著多抄寫兩頁了,這對夜安然來說是個意外之喜。
夜安然送了寧清揚一本她自己抄寫的經書作為答謝,因為她身邊也沒有其他可以送人的東西,而她是真的很感激寧清揚。原來已經在等死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線光芒,而這光芒是寧清揚給的。
寧清揚偶爾也會推著夜安然的輪椅帶她到後山去轉轉,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幾句,竟然像是認識了多年的老友一般,相處起來十分自然。
這天寧清揚從夜安然的院子離開的時候,躲在角落裡的阿福鼓起勇氣走了過來,對著寧清揚行了個大禮,叫了一聲寧太子。
“有什麼事?”寧清揚笑容和煦地看著阿福說。每次他來的時候,這個小丫頭都躲得遠遠的,不叫絕對不出來,今天這是怎麼了?
看到寧清揚仿如謫仙的笑容,阿福的臉又不爭氣地紅了,她低著頭小聲說“奴婢有事……想要問寧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