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絕愛之女駙馬!
170
呂寶元要成親了。
陌杉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朋友,也是第一個小弟,即將迎娶陌杉另外一個小弟的妹妹,這對陌杉來說,絕對是個值得高興的大喜事。
姚府在錦雲城是個十分低調且神秘的地方,甚至很少有人能準確地說出,姚家是什麼時候來的錦雲城。姚家住在蘇丞相府隔壁,這個地理位置本身就說明了這不是一個普通人家。有人說姚家有兩位公子,都在護城軍中任職,隻是很少回府。而即將嫁入呂侯府的姚家小姐,則是蘇丞相府的常客。
就在呂寶元和姚瑤成親三天之前,陌杉去了一趟呂侯府。因為如今她已經成為了夜國的皇後娘娘,所以在外麵走動的時候其實沒有之前那麼隨意了,因為看到她的人都下意識地想要下跪行禮。陌杉不喜歡,所以直接悄無聲息地從一個角落裡飛越圍牆,暗中進了呂侯府,徑直去了呂寶元的院子。
因為要成親了,呂寶元最近沒有去軍營,而是在家中。陌杉來的時候,他正在一筆一劃地親自寫著一張請帖,而這張請帖,正是準備送給陌杉的。
“大哥一定會來的。”呂寶元寫好之後,自己拿起來,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自言自語地說。如今聽到呂寶元依舊口口聲聲管陌杉叫大哥的人都早已經無語至極了……
“那可未必。”
似笑非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呂寶元神色一驚,身子一晃就跌坐在了地上,手中還拿著那張燙金的紅色請帖,看到陌杉仿佛鬼魅一般出現在自己身後,呂寶元覺得魂兒都飛了一半兒……
“大哥,求走正門。”呂寶元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陌杉弱弱地說。他房間的門關著,不過窗戶開著,不用看都知道陌杉是怎麼進來的……話說現在是大白天,陌杉這樣偷偷摸摸的至於麼?
“我樂意。”陌杉非常傲嬌地坐了下來說。她想走哪裡走哪裡,呂寶元又不是外人,這裡對陌杉來說也不是什麼陌生的地方。
“那……也行吧。”呂寶元表示陌杉樂意,他還真沒有彆的辦法。有這麼一個不走尋常路的大哥,生活也是挺刺激的。
“怎麼?迫不及待想要當新郎了?”陌杉從呂寶元手中拿過那張寫給自己的請帖看了一眼之後說,“字太醜了。”
“嘿嘿,的確是迫不及待了。”呂寶元笑嗬嗬地說,已經自動過濾了陌杉後麵那句話……
“真是重色輕友啊。”陌杉似笑非笑地說,“有了小瑤,是不是都忘記小木頭了?”
聽到陌杉提起穆同,呂寶元神色一下子就變了,氣呼呼地說“小木頭那個沒心沒肺的,是他拋棄了我!”
“咳咳!”陌杉神色怪異地看了一眼呂寶元,“小寶,你不會喜歡小木頭吧?”什麼叫他拋棄了他,聽著太曖昧了好伐?
呂寶元無語地看著陌杉說“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胡思亂想?”陌杉的腦回路還能更奇葩麼……
陌杉微微一笑說“我樂意。”
呂寶元默……你是大哥你最大,你樂意就樂意吧……
“好了,不廢話了,這是小木頭讓我帶給你的。”陌杉拿出了穆同托她轉交給呂寶元的新婚禮物——一個藥瓶子……
“大哥你見到小木頭了?他現在怎麼樣?”呂寶元聽到陌杉的話,注意力卻並沒有放在那個藥瓶子上麵,而是看著陌杉急切地問起了穆同現在的狀況。
“見到了,挺好的。”陌杉微微一笑說,“他當時不辭而彆也是有原因的,你就不要斤斤計較了,都是男人,那麼小心眼兒做什麼?”
“哼,誰小心眼兒了?”呂寶元表示不服,“我隻是擔心他那麼笨,被人給賣了都不知道。我不生氣,但是我下次見麵,一定要揍他一頓。”
陌杉唇角微勾“沒問題,我支持你。”男人嘛,打架什麼的不要太正常。
“這是什麼東西?我又沒病,送我一瓶藥做什麼?小木頭真是欠揍!”呂寶元說著已經打開了陌杉給他的那個藥瓶,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瞬間彌漫開來。
“這是小木頭自己做的安神香。”陌杉聞了一下,覺得絕對是個極好的東西,伸手就要從呂寶元手中搶回來,“你不要給我,你大哥我都沒有。”
“不行不行!”呂寶元直接抱著藥瓶子就跳開了,“這是小木頭送我的禮物,大哥你要搶的話那就太不厚道了!”
“小氣,我走了。”陌杉白了呂寶元一眼,也不打算再跟他貧下去了,直接起身就從開著的窗戶飛了出去,端的是說走就走來去如風。
“嘿嘿。”呂寶元看著自己手中的藥瓶樂嗬嗬地說,“小瑤妹妹一定會喜歡的。”
離開呂侯府之後,陌杉回了陌將軍府,然後又很快騎馬出府,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了。
皇宮門口的侍衛遠遠地看到一匹神俊的黑馬奔騰而來,神色一正都已經跪了下來“參見皇後娘娘!”
“免禮平身。”陌杉翻身下馬,大步進了皇宮,侍衛們的神色都有些怪異。
說實話,到現在錦雲城的大部分人都有個疑問,那就是他們的皇後娘娘為何還不打扮成女人……陌杉是女人,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可是迄今為止,見過陌杉穿女裝的人少之又少,就算立後大典上那些人見到了,不過因為陌杉鳳冠前麵的珠簾,看得也不是很真切。
陌杉曾經是陌將軍府的公子,也曾經做過夜國的長公主駙馬,還是夜國的護城軍主將,而如今成了夜國的皇後娘娘。這幾個身份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的時候,其實是頗為違和的,可因為是陌杉,所以一切變化似乎都順理成章得不可思議。而陌杉在這幾個身份之間切換自如,因為她其實一直都沒有變過。
不管是陌將軍府的公子,還是皇宮的侍衛統領,還是長公主駙馬,還是護城軍的主將,抑或是如今的皇後娘娘,陌杉其實一直都是一個樣子沒有變過。沒有因為成為駙馬穿得更加華麗,或者更加盛氣淩人,也沒有因為成為將軍而變得傲氣十足目中無人,更沒有因為成為皇後娘娘而對誰頤指氣使。
她在錦雲城百官和百姓眼中,一直都是一副麵孔。她的存在讓所有人意識到,那些外在的身份,不管是將軍是駙馬還是皇後,對她來說真的就隻是一個外在的身份而已,而她一直以來,不管做將軍做駙馬還是做皇後,最先做的,是她自己,是陌杉這個人。
皇宮中,夜白宇才剛剛下朝,正在走回禦書房的路上,身邊也沒有帶宮女太監。突然感覺有人從背後逼近自己,夜白宇腳步未停也沒有回頭,唇角卻微微勾了起來。下一刻,飛身而來的陌杉直接從背後抱住了夜白宇的脖子,修長的雙腿夾在了夜白宇的腰間“阿夜,你怎麼知道是我?萬一是彆的女人撲過來呢?你也不反抗麼?”
陌杉被夜白宇背在背上,夜白宇伸手扶著陌杉,腳步未停繼續朝著清瀟殿走了過去。
“我知道是你。”夜白宇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如果是彆人,我會拍死她。”
陌杉把頭靠在夜白宇肩膀上說“這樣感覺還不錯哎!”
“那以後出門我都背著你。”夜白宇說,感覺陌杉貼在自己身上,其實真的很不錯。
“這樣彆人看到了肯定會說我是紅顏禍水的,哈哈!”陌杉笑嘻嘻地說。一個皇帝整天不務正業,背著皇後到處跑,陌杉覺得唾沫星子能把自己給淹死,真真會成為紅顏禍水了。
“我喜歡被你禍害。”夜白宇微笑著說,就那樣背著陌杉進了清瀟殿。而他們一路上走過來,看到他們的宮女太監和侍衛們一個個都在第一時間低下了頭,心中都在感歎,皇上和皇後娘娘真的是好恩愛啊!
陌杉如今大部分時候都跟夜白宇一起住在皇宮的清瀟殿中,有時候也會拐了夜白宇去陌將軍府的杉園住,白天偶爾回去陪無雙老頭下下棋,去軍營裡看看訓練情況,日子過得倒也很愜意。
這會兒陌杉和夜白宇正在清瀟殿的書房中,夜白宇在批閱奏折,跟陌杉成親之後,禦書房已經基本沒用了,所有的事情都在清瀟殿中做。而陌杉在看一本兵書,看得十分專注。
突然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很快就聽到有人在門外稟報“啟稟皇上,太後娘娘病重。”
夜白宇手中的筆微微一頓,又接著把沒寫完的幾個字寫完,才麵無表情地放下筆,站了起來。
“阿夜,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陌杉放下手中的書,看著夜白宇說。
“嗯。”夜白宇握住了陌杉的手,兩人一起出了門。
陌杉時隔很久再次見到秦太後,也是她名義上的婆婆,而秦太後已經快不行了。她形容枯槁,雙目呆滯地躺在床上,王醫正在一旁滿頭大汗地伺候著,開了藥,可是什麼辦法都想了,秦太後就是吃不下去……
“微臣參見皇上,皇後娘娘。”王醫正看到夜白宇和陌杉過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太後娘娘的身體……微臣無能為力。”王醫正心知秦太後已經救不回來了,事實上,在夜白宇和陌杉大婚之前,秦太後的身體已經不行了,先前一直都在吊命,吊了這麼久,現在已經吊不下去了。
“嗯。”夜白宇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帶著陌杉走到了秦太後的床前。秦太後雙目呆滯,已經不可能認出夜白宇了。夜白宇看著床上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婦人,開口說道,“母後,我已經殺了蘇眉,為你報仇了,你到了九泉之下,也可以安心了。”
秦太後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片刻之後,她的身子猛然抖動了一下,手也軟軟地垂了下去……
陌杉看著已經死去的秦太後,這個女人的一生也是個悲劇。作為秦國公府的大小姐,她早早地嫁給夜梟當了太子妃,又在夜梟成為夜皇之後當上了夜國的皇後,還生下了太子夜白宇和公主夜安然。本應該順遂而尊貴的人生,在一個名叫蘇眉的女人出現之後漸漸偏離了軌道。
秦太後輸給了蘇眉,輸得很徹底,幾乎輸掉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她想要報仇,為此受儘苦楚,變得不擇手段,害死了不知道多少人。當她再次回到夜國皇宮的時候,下令殘忍地殺光了夜梟跟彆的女人生下的所有兒女。如果到此為止,她安分地在夜國皇宮做一個皇太後的話,依舊可以度過尊貴的下半生,因為皇帝是她的兒子。
可是秦太後偏不。她一個女人,不良於行,身體病弱,卻一日日在做著一統天下的美夢……她想要操縱自己的兒子為她實現一統天下的野心,到頭來卻落得如此下場。不是夜白宇不顧念母子親情,隻是因為秦太後太冷血。在秦太後和夜白宇之間,最先拋棄對方的是秦太後而不是夜白宇。所以夜白宇選擇了讓秦太後真正“解脫”,即便用了大逆不道的手段。因為一切正如夜白宇所言,秦太後繼續活下去,隻會越來越痛苦,死了,未必不是真正的解脫。
皇宮中一片縞素,夜白宇吩咐下去,秦太後的葬禮一切從簡,並且命令九指第一時間去天音寺通知夜安然這件事。夜白宇沒想讓夜安然回來,因為秦太後已經死了,夜安然回來不回來,事實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秦太後之所以在死亡之前經曆了這麼一段人事不省的時間,是因為夜白宇不希望秦太後的死影響到他跟陌杉成親。而如今,秦太後已死,葬禮即將舉行,倒是本該成親的呂寶元和姚瑤受到了影響,婚期不得不往後推了一個月。
天音寺後山一個幽靜的客院中。
夜安然正坐在窗邊看書,雖然整個人看起來依舊有些瘦弱,不過比起曾經已經好了很多。看到突然從天而降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黑衣人,夜安然心中一驚,神色戒備地說“你是誰?”夜安然知道夜白宇安排了暗衛保護她,可是這個男人卻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她的房間……
這是九指。他戴著一張麵具,並沒有摘下來,伸手拿出一個金色的令牌,看著夜安然說“是皇上派我來的。”
“皇兄讓你來做什麼?”夜安然眼中的戒備依舊沒有消除,雖然她認得那塊代表夜白宇身份的令牌……
“太後病故,皇上讓屬下過來告知長公主。”九指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地說。
夜安然神色一變,眼淚已經流了下來“母後……走了嗎……”
九指就站在那裡,看著夜安然無聲淚流,過了一會兒之後,夜安然擦乾眼淚,看著九指說“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如今距離秦太後死去不過三天時間,消息還沒有傳到飛星城這邊來,九指的速度很快,而夜安然也不再懷疑,因為這件事,她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長公主節哀。”九指話落,已經不見了人影。他之所以沒有立即離開,是因為夜白宇吩咐過,如果夜安然要回錦雲城的話,就讓九指把她送回來。可是夜安然顯然並沒有要離開天音寺的意思。
“公主。”阿福捧著一束野花興高采烈地走了進來,“這是奴婢剛剛從後山采的。”
“放在那裡吧。”夜安然示意阿福把那束還沾著露珠的野花插在窗邊的花瓶裡,然後就讓阿福出去了。隻剩下夜安然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她靜靜地看著色彩鮮豔的花朵,看了很久很久,才微微歎了一口氣。她的母親離開了這個世界,說不傷心是假的,可是夜安然在短暫的傷心過後,心中更多的卻是釋然,因為她也很了解秦太後,知道自己的母親過得有多麼痛苦,死亡對秦太後來說,真的是一種解脫……夜安然並沒有想要回到錦雲城去看秦太後最後一眼,人死如燈滅,她會為自己的母親禱告,不管身在哪裡,心都是一樣的。
“公主,有客人來了。”夜安然聽到阿福的聲音,回神淡淡地說“請進來吧。”被阿福稱之為客人的人,一般都是阿福認識的。
阿福帶了一個年輕男人進來,的確是她認識的,夜安然也認識,因為這是寧清揚手下的人,已經來過不止一次了。
“參見福安長公主。”來人恭敬地對夜安然行禮,然後把手中的包袱放在了桌子上,“這是太子殿下吩咐屬下送來的。”
“多謝,”夜安然神色淡淡地說,“阿福,帶這位公子去喝杯茶。”
“多謝福安長公主,不過屬下還要立即回去向太子殿下複命,就不久留了。”來人恭敬地說。
“阿福去送一下。”夜安然吩咐阿福,阿福很快帶著那個男人出去了。
夜安然推著自己的輪椅過去,伸手打開了桌子上放著的大包袱,裡麵是一些整整齊齊的紙包,夜安然知道,這是寧清揚給自己配的藥。剛剛那個男人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過來送一次,原本夜安然不想如此麻煩寧清揚,想讓寧清揚給個藥方,她可以讓自己的兄長派人準備藥材,可是寧清揚說她用的藥每個月都需要調整,藥材的年份和成色也都有要求,讓夜安然不用費心,夜安然推脫不過也就接受了。
而包袱最下方,放著一個木盒子,夜安然拿過來打開,看到裡麵放著的一盒蜜餞,秀眉微蹙又蓋上了蓋子。
“公主,奴婢已經把那位公子送走了。”阿福再次進來,看著夜安然笑嘻嘻地說,“寧太子真的是個大好人呢!”
“嗯。”夜安然神色淡淡地說,“這個給你吃吧。”說著把那個盒子推到了阿福麵前。
“啊?公主你又不吃?”阿福愣了一下連連擺手,“藥那麼苦,這是寧太子送給公主的,奴婢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