峴山山穀中,建著一座小莊園。周圍遍布了五顏六色的花叢,姿態各異,香氣四溢。一群群的玉蜂如雲朵般在花叢裡飄來蕩去。旁邊幾個蜂箱上密密麻麻布滿了爬動的蜜蜂,幾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子手持冒著香氣的瓷瓶正倒出一些透明的液體喂著蜂箱上的蜜蜂。
沈飛、楊靈月、楊天鶴、龍子蘭四人站在莊園門口,看著四周的蜂群與美景。楊天鶴說:“我原來以為你就算能拿下靈月,也要過個幾年。兩個月前接到書信以後簡直不敢相信,不知道你是怎麼這樣快就拿下了靈月。
原來你膽大包天,圖謀這樣一件大事。連我們都難免熱血沸騰,真想一起去闖一闖大都。你真有把握能讓靈月全身而退?用不著我們跟著”?
楊靈月說:“爹、娘,我現在武功已經今非昔比了,你們也都試過了,加上身披神甲,手持利器,哪怕千軍萬馬之中,我如果要闖出來,也頂多受一些傷,致命是不至於,就有的是時間療傷,隻要撤到山東地界就安全了”。
龍子蘭說:“行了,現在靈月的武功已經遠非我們能比,如果連靈月都陷在了裡麵,我們去了也沒用。能參與這樣的驚天壯舉,冒點風險也是值得的。況且連沈飛都去,他們還能不布置周密,讓他也陷在大都嗎”?
沈飛說:“兩位前輩可以放心,如果靈月真陷入生死危機,我也顧不得活捉韃子皇帝,顧不得傷及無辜,使用金剛獅子吼。
謝獅王在王盤山上那一吼傳遍江湖,如果是我來施展,哪怕千軍萬馬,都經不起我一吼之威,儘數暈去,絕不會讓靈月出事的”。
楊天鶴、龍子蘭和楊靈月都陷入了震驚,以沈飛一人震傷1200人的功力,施展金剛獅子吼,恐怕大都城裡一半人都會遭殃。
楊靈月趕緊勸告說:“你是要取天下的人,如果做下這等近乎屠城的事情,於名聲大大不利,我也不會心安。你有這樣維護我的心,我已經很高興了”。
龍子蘭說:“沈飛,你這樣說,我們也放心把靈月托付給你。不過你的手下卻並不知道。要讓他們也明白你的這份心意,最直接的辦法就是你和靈月儘快完婚。在去大都城之前,你們必須完成婚禮。還有,從現在起,不要稱我們前輩了”。
沈飛說:“我也是這麼想的,婚禮已經在籌備了,幾個月時間足夠走完流程。倒是嶽父嶽母,你們訓養的玉蜂怎麼樣了”?沈飛從善如流,稱呼上改口地很快。
楊天鶴說:“當初我們不知道你有這樣一個計劃,本來在黃山裡養蜂養得好好的,突然要遷到峴山來,還以為你外行胡亂指揮,老大不樂意。
尋常蜂群之中,數量最多的工蜂隻能活幾個月,蟄人也傷害有限。隻有我們的玉蜂,能活兩年,而且即使武林高手被蟄中毒也疼痛難當,野蜂隻有吃玉蜂漿兩個月才能變成玉蜂。
玉蜂漿起初喂野蜂要大量消耗,一個月以後才能少量釀製,變成了玉蜂後才能大量釀製。所以初期玉蜂漿要填進去不少,一個月後才能逐漸持平,兩個月後才會盈餘。
從黃山遷到這裡從頭開始,要消耗一大筆玉蜂蜜漿,不過到現在已經有了盈餘,可以喂養更多的野峰,半年以後能把這個峴山中所有的野峰都變成玉蜂,保證有不下於三十萬蜂群,以後就能源源不斷繁衍玉蜂了。
尋常的野蜂不通成群結隊攻擊之術,需要在攻擊目標上撒上玉蜂漿引誘才能奏效,而經過訓養的玉蜂則不必玉蜂漿引誘,隻需要呼哨就能指揮得如臂使指,就如從烏合之眾變成了令行禁止的精銳兵馬。三十萬玉蜂群,如果韃子大軍真的來襄樊,足夠給韃子送上一份大禮”!說到最後,眼神銳利,語氣中透出一股狠厲。
在收到大都城裡的落腳點已經布置好的消息之後,沈飛就帶著完顏萍、楊靈月和十個記名弟子、十個葵花衛前往襄樊,第一站就直奔準嶽父嶽母的養蜂基地,把準備婚事和去大都抓人的計劃告訴了他們,順便來看看訓養玉峰的效果。
完顏萍和十個隨從暫時不適合與他們見麵,就兵分兩路,讓她們先在襄樊視察一下防務再轉道武當山。說完了事情以後,沈飛和楊靈月就出了山穀,帶上等候在外麵的十個隨從,先大致看了一遍襄樊防區。
最大的動作是襄陽、樊城建築群都進行了整修,並且在漢水之上建起了幾座大石橋。現在已經可以燒製出水泥來了,主要的兩樣原料石灰石和黏土到處都是,尤其是在南方,再加入少量的鐵渣粉、石膏就行,都是很常見的材料,就是磨粉和煆燒稍微麻煩了一些。
不過現在軍工冶煉業發達,分出很小一部分煆燒水泥也容易。就按上個世界宋應星用玻璃器皿從銷石中製取氧氣的辦法,鼓風入爐中就能進一步提升爐溫,軍器冶煉效率才能極大提高。
至於磨粉,軍中不缺力氣大一些人,八個月以來,已經足夠燒製出能打造出襄樊防線建築群的水泥數量。完成之後,每一座建築都用原版回回炮和150斤石彈測試過,到了無法摧毀的地步才算驗收合格,否則再進行加固。
漢水之上則不停巡遊著水師戰船,福船這樣的海船是不行,進內河就是會擱淺,是由海滄船和蒼山船組成的艦隊,上麵安裝了小型蒸汽機,平時關閉,需要時可以打開。為此在襄樊還建了製造江船和水戰武器的工廠。
水軍六萬、車步軍八萬、騎兵一萬,剩下的就屬於後勤輜重營、軍匠、軍醫和雜役文職人員構成了襄樊附近的二十萬大軍,還可以調彆處讓水軍沿長江增援。看到這個比《神雕》世界打造地更穩固的襄樊防線,沈飛相當滿意。
之後兩人離開,展開輕功前往武當派,260多裡兩個小時多就到,等沈飛帶人上了山,完顏萍已經坐在大殿客位,隨從侍立在一旁,和武當派的人閒聊些沒有營養的話。
坐在大殿正中的正是張三豐,武當七俠也隨侍在旁邊,兩邊界限分明,連滅絕和幾個峨嵋弟子都在一旁陪座。讓沈飛驚奇的是兩年不見,張三豐變化極大,須發已經全部由白轉黑,皮膚光滑如嬰兒,看上去比少林寺見過的三渡還年輕一些,仿佛突然年輕了三十年。
最意外的是看張三豐臉上的皮膚居然沒有毛孔,估計全身也是這樣,這是“見神不壞”的境界!而且沈飛已經從張三豐身上刷到了太極拳劍,內力係和內家新係已經合而為一。
原本在110歲才創出來的武功體係現在已經完成,看來自己留贈的內家拳譜真沒有白給。張三豐也確實是絕世大宗師、大天才,兩年時間就把內家拳修煉到了“見神不壞”的極致境界,而且似乎把各路內家拳全部融彙吸收進了太極體係之中,比現在沈飛掌握的還多了許多勁力變化技巧。
看到沈飛、楊靈月一行人走了進來,張三豐站起身來行了個禮,微笑說:“吳王大駕光臨,武當蓬蓽生輝。這位姑娘想必就是神雕大俠之後,楊靈月姑娘了,老道要恭喜二位了”,坐在旁邊的滅絕一驚,也把目光看向了楊靈月。
沈飛和楊靈月一怔,旁邊坐著的完顏萍開口解釋說:“我已經把你和靈月的即將完婚的事情告訴了張真人,請張真人充當媒人,張真人已經答應了”。
沈飛這才明白,完顏萍請張三豐當媒人是給了沈飛和楊靈月爭取了巨大的榮耀,當然主要是楊靈月。以沈飛的身份現在天下夠格當媒人的人沒有幾個,張三豐就是其中之一。
楊靈月臉上羞意一閃而過,向張三豐微微一禮,說“靈月多謝張真人了”。
沈飛也是哈哈一笑,說:“我也要恭喜張真人神功大成,張真人真是曠世奇才,區區兩年就已經修煉到了這種地步”。
張三豐哈哈大笑,說:“這也是托了吳王的福,若不是吳王當初厚賜的神功,也沒有老道如今這些微末成就。
吳王這幾年連敗韃子大軍,聲振天下,老道一生與韃子作對,卻不如吳王兩年的成果,實在讓老道汗顏。能當吳王和楊姑娘的大媒是老道之幸。
老道一直教導七個弟子不僅要行俠仗義,更須驅除韃子,恢複漢人江山。隻是這幾年老道鑽研武功略有小成,不想就此失傳,才留他們在身邊指點傳授。
如今老道已經把所得都教給了他們,將來成就如何就看他們自己修煉和資質了,老道想讓他們追隨吳王反元,為驅除韃子儘不份力,也不枉學藝一場,不知吳王是否允可”?
沈飛笑著說:“那是求之不得。我這次來,本來就有意請武當幾位大俠出山相助,沒想到張真人先開口了,倒省了我一番口舌。不過我請幾位大俠相助之事,似乎與各位所想有所出入。
韃子治下,忠義之士不願出任偽職,數十年後,難免家道敗落,後人目不識丁,江南所謂墮民多是如此。反倒是一些奉韃子朝廷為正朔,屈身仕元甚至助紂為虐者才能保家族詩書傳承不絕。
因此當今天下武林雖然也多受韃子打壓,不過最缺的,卻是有驅除胡虜之誌的文人,我手下這樣的人才目前隻有朱長齡兄一位。雖然有不少曾經仕元者見風使舵,趨炎附勢投效,我對他們卻一向難以信任重用。
武當幾位大俠都學識不凡,是難得文武雙全、品行高潔的人才,我想請幾位大俠出山處理一些民政和教化事務,不知張真人和幾位大俠可否屈就”?
對沈飛這個要求,武當七俠麵麵相覷,張三豐也有些意外,問:“吳王是想要我的幾位小徒棄武從文,擔任文職嗎”?
沈飛搖頭說:“不。唐代過於信任武將,釀成安史之亂,禍延藩鎮割據直至五代。宋代文貴武賤,雖然軍費占財政八成,卻多是些無戰力的冗兵,更是神州陸沉。
我將來選拔人才須文武合一,義理、辭章、武功、兵法、營造、度數缺一不可,隻是如今我身邊文士更缺一些,這才想請幾位大俠出山以解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