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潘閬的話,沈飛又好奇了,問:“喝著長春泉水,練著《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也會化作枯骨嗎”?
潘閬語氣有些無奈,說:“長春不老不是長春不死,《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每三十年返老回童一次,功力儘失,以後每修煉一日便獲得一年的功力,直到完全恢複,修煉恢複功力時需要飲生血,以長春泉水代替則一日恢複兩年,不過返老還童也不是無限的。
這門奇功是呂祖所創,留在這長春穀的神書中,當初我領悟之後神書化為齏粉。呂祖創功後也隻返老還童六次,年二百二十三歲坐化。我習得神功後已返老還童五次,也已經到了極限。
當初我回到長春穀中也是想再多活幾年,否則連第五次返老還童都難以渡過,即使飲長春泉水保持青春不老,我的壽元卻最多五年就大限將至了”。
沈飛問:“潘先生既然不想親自操辦扶搖子囑托之事了,如果想多活些年,何不前往華山,向火龍真人與武元亨道長習取《蟄龍睡丹功》,若是丹武雙修,想必更能延年益壽”。
潘閬搖了搖頭,說:“我確實隻修武功不習內丹,不過即使先師也隻壽享一百十八歲,未必及得上長春泉加不老長春功。何況我那兩位師兄能猜到的事情不少,如果我不向他們言明先師真實囑托,是絕蒙騙不了他們的。
我自己雖然有心無力,不能再插手此事,卻還留了後手,以待後世有緣人。我那兩位師兄畢竟是朝廷在冊的道士,當初先師羽化,賈師兄還依製上表把朝廷賜給先師的紫衣度牒交還,我是絕不會冒險把自己的安排向他們和盤托出的。
何況即使習得《蟄龍睡丹功》能多活些年,也是大多在睡夢之中渡過,這樣多出來的壽元又有何益”?
沈飛一笑,又說:“既然如此,我們四人今天有緣進穀,潘先生把新鑽研出的那套武功易學傳授給我們帶出穀雲更為方便。又何必再舍近求遠,等待什麼後世有緣人呢”?
潘閬也笑了,說:“四位來到穀中,確實是有緣人。正是因此,四位對我的事情好奇,我知無不言。不過四位是不是也要滿足一下我的願望?
我所說之事,是最大隱秘。適才說了,連對我那兩位師兄都不會泄露,卻告訴了你們,你們還想離去嗎?
按逍遙派的規矩,外人隻要聽說了本派的名號就要滅口,你們是五十年來唯一一批進入長春穀的人,我不殺你們。請你們留在長春穀中,消息也傳不出去,與滅口無異。
你們想要研習我新推演出的那套武功與易學也可以,你們四人都稱得上姿容絕世,符合逍遙派入門標準,就拜我為師,想到出穀等到五年後我坐化了吧”。
說到後來,潘閬已經是以師父自居了,沈飛覺得好笑,這家夥還挺自戀的,說:“潘先生,我們夫妻四人初出江湖,並無名望,卻能上華山雲台觀中見到火龍真人。
潘先生不會以為武元亨道長很好說話,無論誰上山都願意通報在睡夢中的火龍真人吧?武元亨道長攔不住我們,潘先生就有信心能留下我們嗎”?
這回輪到潘閬好奇了,問:“武師兄沒有攔住你們?你們是打進雲台觀的”?
沈飛搖搖頭說:“不是我們,隻是我和武道長搭了搭手而已”。
潘閬目光一凝,依次在沈飛四人身上掃過,神情嚴肅了起來。本來他以為是四人聯手擊敗了武元亨才見到了火龍真人。
而沈飛這話的意思隻是他一個人出手,而且隻是搭手般輕鬆就擊敗了武元亨,他也未必能做到。一個人就有這樣的功力,那四個聯手會怎麼樣?潘閬心裡沒底了起來。
沈飛看出了潘閬的擔心,說:“潘先生,我們也好奇逍遙派創始人的身手。不如由我們倆切磋一二,絕不會以多欺少。如果我敗了,我們就陪潘先生在穀中住上五年,如果我勝了一招半式,也請潘先生把新創的那套不會練出心魔的武功借我們一觀,如何”?
潘閬點點頭說:“如果我收你們為徒,會傳授你們武功。如果尊駕贏了,那套武功也不值得再敝帚自珍了。我也想看看,能勝過我武師兄的江湖新人實力如何”?
說完突然飛身一個起伏,像一隻大鳥般落在了長春泉上,隨著地下湧出來的泉水蕩漾開的水波輕緩地在水麵上搖晃身體,極為出塵飄逸,這是要在水麵交手,玩真正的“淩波微步”。
沈飛暗想憑內家拳修為就能在水麵行走打鬥了,何況還身懷其他絕學,用這種手段也太小看自己了,身體一個瞬移就站到了水麵上。潘閬是《天龍八部》世界裡沒有出場過的超級高手,實力多半還勝過掃地僧,和他交手有利於摸清這個世界的實力天花板。
潘閬見沈飛也有如此輕功,再也不敢輕視,踏著淩波微步使出了擒拿掌法“天山折梅手”,這套武功適合近身搏殺,斷人肢體,奪人兵器,最為陰狠精絕,而且天下任何武功招數,都能自行化入這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手中,這時由潘閬施展開來,連沈飛都一陣眼花繚亂,隨即反應了過來,這也是一種懾心術。
書中在靈鷲宮虛竹能瞬間用天山折梅手奪下包括卓不凡在內的十三件兵器,除了招式精妙以外,隻怕還有這種手勢能惑人心神的原因,趁對手失神時攻擊取勝。在現代手勢就是催眠術的重要輔助方法,小說《星河大帝》各種手印更是催眠的主流,手印越高級效果越強大,天山折梅手顯然也已經走上了這條道路。
於是沈飛不去管眼中所見,憑煉神還虛的丹功心境感知對敵,感受對手攻擊就準確得多了。也使出適合近身搏殺的幾門內家拳:峨嵋追風短打、銅人打穴手和通臂纏拳的先天十二纏,這些武功最省距離,可以用攔截糾纏對方的招式,使之受強大乾擾或者牽引變形失準,加上左右互搏術,可以使對手像陷入蛛網一樣束縛地難以解脫。
兩人隻交手幾十招,潘閬很多招式隻施展到一半就被迫中斷,或者被威脅要穴隻能半路變招,或者手臂被纏絲勁上下左右裡外不同方向纏住,不是削弱了力量就是喪失了精度。有時距離極近時沈飛還用出上個世界山東千跌張的“沾衣十八跌”摔跤術搖晃了潘閬三次。
在激烈碰撞中,沈飛明顯感到潘閬全身穴道都發出一股強烈的吸力,試圖吸取自己的內力,不用問就是《北冥神功》,卻沒吸走自己的一絲內力。沈飛心中冷笑,想吸自己的功力?沒這麼容易。一塊磁鐵可以吸住鐵粉鐵釘,可是岩石山峰大的鐵塊就吸不動。
隻要內力渾厚,根基穩固就可以免疫吸功,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就吸不了方證的《易筋經》內功,即使是原版的《北冥神功》也有吃癟的時候,段譽在枯井裡一開始也吸不了已經內息失控走火的鳩摩智,王語嫣咬了鳩摩智一口才成功的。
鳩摩智在天龍寺時被段譽吸取過內力,後來的變化是鳩摩智修煉了是缺一冊的八分之七《小無相功》和從遊坦之手中搶來的梵文《易筋經》,或許這兩門佛道功法都能免疫《北冥神功》的吸取。而沈飛在上個世界已經把內功都合並成了《太玄經》,質和量都比起這兩門都隻高不低,當然更不怕吸了。
沈飛這種打法讓潘閬極不舒服,逍遙派武功無論招數多陰狠毒辣,都講究姿態閒雅,飄逸如仙,時時暗合“逍遙”兩字的意韻,加上潘閬又是文人出身,現在近身擒拿居然變成了潑婦無賴式的廝打,還“逍遙”個鬼?無論勝負都灰頭土臉。潘閬不想這麼打下去了,在水麵上滑開五丈,攻勢一變。
這回使開天山六陽掌法以劈空掌遠攻,天山六陽掌是走的剛猛的路子,又用白虹掌力的發勁方法,時曲時直,捉摸不定。沈飛還以內家拳八卦掌中剛猛的磨掌大摔碑手進行對轟,打散了襲來的一波波掌勁,腳下施展的是王超所創的蜘蛛踏水步法,以詭秘的步法對抗曲直如意的掌勢。
沈飛掌握很多同樣剛猛的掌法,比如還沒有完成精減的降龍十八掌、少林須彌山掌、大金剛掌等,隻是這些武功容易讓潘閬誤解自己的來曆,為了保持神秘感,和剛才近身搏殺一樣,用從來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武功對敵,引起了一陣陣先天真炁的對撞。
兩人越來越快,潘閬從起初的試探逐漸到了毫無保留,而沈飛身隨掌走卻如在練功般輕鬆隨意,隻是磨掌大摔碑手身形掌式都是大開大闔,看上去也相當吃力,倒沒讓潘閬感覺受到輕視。
沈飛感受著潘閬的勁力,在穀中喝長春泉五十年使潘閬一身內力都化作了先天真炁,而沈飛丹道煉炁化神時間不如潘閬,不過吸取的內力未必比潘閬少,還有那麼多頂級內功和藥酒、臘八粥堆出來的功力肯定更有優勢。
沈飛測試出潘閬的勁力就是用身體硬抗,憑那麼多護體卸力轉移內外功也能承受,還能用乾坤大挪移的蓄力反擊技巧給潘閬一個好看,於是不想再拖延下去,猛得一掌“番天印”擊手,不過轉移了方向,改自上擊下為水平擊出,威力卻絲毫不減。
習得了《太玄經》套餐後這一招又推陳出新,融彙了《太玄經》裡的“五嶽倒為輕”掌法,每一掌都如山嶽般沉重,和少林的須彌山掌意境相同,威力更甚。強強聯合,這一招威力強了一倍多,直如一座小山迎麵撞去,五米開外就讓潘閬呼吸不暢。
潘閬自然感到了這一掌的威勢,知道不傾儘全力絕難抵擋,猛地擊出一招“陽關三疊”,這和蕭峰的降龍疊掌相似,可以把多股掌力彙合同時爆發,是天山六陽掌威力最強的一招。兩股巨力相撞,一聲霹靂巨響,氣爆激起了四米多高的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