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
大炎朝皇都下起了綿綿細雨。
在森嚴莊重的的宮外,無數鐵甲士卒手持利刃,滿麵肅殺地筆直站立。
令人疑惑的是,他們身披的並不是大炎朝傳統兵甲,而是鄰國天華的銀鐵甲胄。
這種甲胄乃精鐵打造,價值不菲。
普通人得到一套,足以當成傳家寶收藏。
禁宮深處,滿殿的貴族公卿皆是麵色沉重地站在原地,靜靜等候著什麼。
“陛下有旨,宣司馬儆、獨孤業入內覲見!”
一位身穿紫蟒袍服的高壯大漢從後殿走了進來,向下方眾人高喊。
霎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向最前方的二人。
獨孤業眉目一皺,沒有急著進去,隻是對著眼前之人沉聲問道:“慕容楠,你想怎麼樣……”
如今炎皇被殺,國運潰散,登臨神崖的天華帝淵如入無人之境,孤身便占入禁宮。
而後天華大軍兵臨城下,不費吹灰之力就入城,並掌控了整個皇城……
迎接他們的,將會是史無前例的大清洗。
到時候血流成河,屍骨成山,怕也是絲毫不會有半點誇大。
像他們這些大炎朝的舊臣,還能否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獨孤太傅,這可不是我說了算,你應該自己進去問問陛下。”慕容楠淡淡一笑。
作為天華國公,能見證者足以記載史書,傳頌千年的大事件,自然是與有榮焉。
“走吧!”
司馬儆沉吟片刻,便邁步向前走去。
獨孤業見狀,也隻能默不作聲的跟了上去。
二人在侍衛的帶領下走入偏殿,入眼便是一位高坐主位的俊美青年。
在其身邊,身為七星上將之首的天樞將軍曹盛,靜靜地看著他們。
“二位,多年不見了!”
鄭淵笑眯眯地品了一口茶。
他一身煌煌金袍,頭戴九陽尊冕,氣質華貴,讓人不敢直視。
“多年不見……帝淵,老夫若是沒記錯的話,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吧?”
獨孤業語氣略衝,即便麵對一尊隨時可以捏死他的存在,也毫不客氣。
一旁的司馬儆卻是提醒道:“太傅,他就是那個……龍傲天啊!”
“額……老夫差點忘了這茬事!”
獨孤業一愣,立刻醒悟。
由於眼前帝淵和當初那個階下囚的龍傲天,二人之間身份差距太大,導致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現在想想,當初心要是再狠點,那今天的結局會不會改變……
“大炎朝從今往後便在豐平界除名,歸入天華之土,二位都是大炎朝的柱國之臣,不知今後準備如何自處?”
鄭淵輕笑一聲,對眼前二人的態度毫不介意。
“成王敗寇,你要殺便殺,不用這般惺惺作態!”獨孤業冷斥。
他獨孤家世代受食大炎皇族君祿,恩寵備至,要是這麼容易妥協,要讓世人如何看待?
“你呢?”
鄭淵淡笑,沒有再勸,轉而又看向司馬儆。
這位相國最是精明,相信他不會看不懂局勢。
“陛下,我……”
司馬儆沉吟片刻,笑道:“臣願效犬馬之勞!”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麵露詫異。
“你……混賬!”
獨孤業怒不可遏,難以置信的看著身旁這位鬥了多年的同僚。
原本以為會有幾分氣節在,卻沒想到他會這麼軟骨頭的一個人!
“識時務者為俊傑,司馬相國這般識趣,朕大感欣慰!”鄭淵微微一笑。
司馬儆彎腰一拜:“不過臣也有一事相求,還請陛下肯首。”
“你說!”
鄭淵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