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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燒刀子(1 / 1)

問道於情!

儘管司徒衍仍然心有不甘,但這件事也算就此偃旗息鼓了,不然怎麼辦,安倍曦永不是傻瓜,家族本來就人才凋零,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與其現在治罪,還不如將來讓他們血染殺場。

市儈吧?庸俗吧?失望嗎?但這就是生活,沒有那麼多的黑白分明,更沒有絕對的公正公平,一切都以利益為出發點。為了將來可以謀取更大的利益,勾踐尚能臥薪嘗膽,韓信肯受胯下之辱,即使殺父之仇、奪妻之恨皆能放到一邊,又何況是一條小小的、無關緊要的人命呢。而安倍楓吟他們也正是看透了這一點,才會不怕事情敗露吧。

司徒衍還小,有的是年輕人的一腔熱血,所以他暫時不能夠理解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所以他才會試圖將每件事都求證得清楚明白。他以為真理隻有一個,這真是孩子話,每個人心目中都有一個自己覺得不可侵犯的真理,若想要自己的真理等同於彆人的真理,最簡捷的方法就是殺戮。當這種方法被廣泛推廣之後,就形成了所謂的江湖。

我們都是江湖中人,隻要是江湖中人,不管認不認同這種方法,都要適當的遵守江湖法則,因為我們都想活著,相對長久的活著。

這些道理,我真的不希望小司徒能懂,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永遠都天真爛漫、質樸純良。但他是殺手,即使我將他護衛得風雨不透也改變不了這個身份,也改變不了他會殺人或被殺的事實,所以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讓他看清這個世界的真相。

自那日為易水寒起針,我突然又發現了體內真氣的另一種可能,就是真氣逆轉。這四個字說起來容易,在體內運行起來卻是著實不容易。但我不肯放棄,強忍著針紮、刀絞、火灼、撕扯一般的痛苦,將原本順時針運行的真氣一點一點的擰成逆行的軌道。

這是一個不能躁進的過程,還好我有足夠的耐心,更有足夠忍受痛苦的定力。比起曾經刀尖上行走的日子,每個無眠夜蝕心刻骨的輾轉,肉體的疼痛又算得了什麼呢。很多時候,我會感謝這些疼痛,甚至製造一些疼痛,因為隻有這樣,我才知道自己依然還活著。

所以當我第三次逆轉真氣的時候,身體在何時會出現怎樣的痛苦,早已了然於胸了,我平靜的承受著逆轉的真氣對全身經脈以及穴位的衝擊,甚至可以說是在享受,隻有用兩個字來形容此刻的感覺,痛快。

中華民族的語言的確生動形象,沒有那極致的痛苦,又何來乾脆的快樂。這感覺猶如用一柄燒得通紅的匕首自喉嚨直插入心臟,先灼熱,後疼痛,最後呢,那是喝過烈酒後清醒的傷口,疼痛到麻木的快感。

溫子曦就是在當我行功結束,噴出一口淤積於胸口的鮮血之後,進入我房間的。

“你這是在自虐。”他看著地上噴濺的一小片汙漬,鮮有的皺著眉。

我喜歡看他皺眉的樣子,這個男子通常大多數的表情都是平和溫暖,總是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無情也自認閱人無數,卻始終看不透他。在此人身上,找不到任何激烈的詞彙,一切都是柔柔的、暖暖的、淡淡的。是的,他是個君子,是那種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君子。對彆人的關懷,雖溫暖卻淡然,仿佛隔了一層輕紗薄霧,好相處,卻並不好親近。

這是個爛好人,是個懷有悲天憫人之心的救世主,但卻不是個唯唯諾諾、毫無原則的中庸。我也喜歡他的淡然,那就意味著有些東西,在我們之間永無可能。

可惜,他從來沒有刻意疏離過我,他每一次試圖靠近,都是無情痛苦的源泉。好懷念來時在船上對月談心的感覺,可如今我被識破女兒身後再獨自麵對他,竟有一種不知如何是好的尷尬。

“隻是練功而已。”我聳聳肩,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在躲著我。”他拉上房門,以一副要深談的架勢走到我麵前。

我笨拙的扭開身,自感每次在他麵前都失卻了一貫的瀟灑隨意,“哪裡有,二哥你多心了。”

“二哥?”他笑了,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俊雅的麵龐上熠熠放光,“從來沒想過你居然是名女子,枉自行醫多年,我真糊塗。”

真是一個英俊的男子,我暈暈的想,被他的笑容蠱惑了,我不禁彆開眼光低下頭去,“是女子又如何?我不覺得對彆人來說有什麼區彆。”

“也是,對我來說,確實沒什麼區彆。”溫子曦突然掏出條絲帕,柔柔的擦拭著我嘴角殘餘的血跡。

我聽到他這句漠不關心的話,心口沒來由的一滯,晃神間竟由著他擦拭而忘了躲閃。這個莫名其妙的男子,嘴裡說著最平淡的語言,緊接著卻又做出了最溫柔的舉動,我有些生氣,感覺自己的心情一直都被此人牽著走。

“怪不得那你得知我是女子而毫無訝色,原來根本就不在意。”我儘量保持平淡的語調,但聲音裡的酸意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個可惡的人又笑了,雖然經常能見到他的笑容,但我仍能感覺這次有些不同,是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微笑,“那是因為我在之前就已經知道了。”

“什麼?”我微驚,一把抓住他依然停留在我唇邊的手腕,“是司徒衍告訴你的?”

“那到沒有,其實也沒多早,就在你被變身後的守鶴撞暈的時候。”他臉上可疑的開始泛紅,吞吞吐吐的說道“當時我生怕你被守鶴撞斷了肋骨,誰知診查之下,竟意外知曉了你的女兒身。”

我立時大窘,心道怪不得他當時的表情那麼奇特,原來......想到這也不禁紅暈上臉,猛然間看到自己仍在抓著他手腕,急忙一個甩手。

“哎呀!”溫子曦誇張的叫著,不敢再笑,但眼神裡的笑意愈加歡暢。

我看著他毫不掩飾的快樂,無奈道“二哥何事如此開心?”

“因為你是女子啊。”此人理直氣壯的答道。

我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心道這個瘋子,剛剛還說我是男是女沒什麼分彆,這會兒子又笑得像個白癡。

在我懷疑外加鄙視的目光下,溫子曦終於小心翼翼的收斂了笑容,正色道“一直以為無情是男子,那些日子,子曦彷徨過、糾結過、也逃避過,但每次看到你,心神仍不由自主的被你吸引,我以為我病了,甚至瘋了,竟然會喜歡男人。”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看到我目瞪口呆的神情,又忍不住笑了笑,“我是大夫,所以最開始我認為喜歡男人這件事是一種精神疾病,於是我開始偷偷的翻閱有關這方麵的醫書,可惜都沒有任何記載。後來在某部海外醫書典籍中看到這樣一種解釋,說是某種生理上的自然傾向。從那以後才知道,喜歡男人也沒錯,不過是正常的生理或心理傾向。喜歡一個人就應該是這樣的,不管他的出身、年紀、經曆、種族、甚至性彆,這才是最純粹的喜歡。”

我愣愣的聽著他這番驚世駭俗的言論,被震驚得久久無言。原以為像個衛道士般固執的溫子曦會有著一般讀書人的迂腐與拘謹,沒想到他的思想竟如此超脫,更沒想到我們兩人對愛情的觀念竟然驚人的一致。當初得知霍驚雲喜歡蘇葉秋之時,我也曾對驚雲說過類似的話,愛情是沒有理由、沒有道理可講的,人妖尚可相戀,何況是兩個男人呢?

溫子曦顯然不知道我的思緒一下子跑到了霍驚雲身上,還以為被他的言論給嚇到了,試探地拉起我的手,可憐兮兮的說道“你是不是被我惡心到了?”

感覺到他手心傳來的溫度,這點點的溫暖竟透過整隻手掌傳遞至心臟深處,想到他方才的那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表白,我定了定神,乾巴巴的說道“隻要是純出自然的喜歡,就沒什麼好惡心的。”

“我就知道這些話無情你肯定能懂。”子曦大喜,白皙溫潤的麵龐上煥發出前所未有的光彩,“所以後來知曉了你是易釵而弁,我雖心喜,卻並不覺得有什麼分彆。”

他突然拉著我的手放到他胸口,我身子一顫,卻並沒有抽開,由著手掌被他放在離他心臟最近的位置,直到裡麵傳來清晰的汩汩的搏動的充滿生機的觸感,這時他如沐春風深情款款的話語也柔柔的飄進我心房,“我說沒分彆,因為無情你無論是男是女,是殺手還是凡人,我都愛你。”

他說愛我,這是此時的第一反應,好似晴天打了個霹靂,我心裡翻起了滔天巨浪。是的,我是個女人,並且是個有經曆有經驗的女人,跟了楚爺整整四年,我把身為女子最寶貴的貞操與青春都奉獻了給他,如今第一個說愛我的人,是溫子曦。

他說愛我,我知道是真心的,我不會懷疑一溫良君子的誠意。愛,是一個多麼神聖而美妙的字眼,我雖身為殺手,但也是女人,所以被瞬間感動了。這些日子以來,衝鋒陷陣、刀光血影、出生入死的一幕幕竟皆轉變為了旖旎風光。

他說愛我,不管我是什麼身份,哪怕是個男人,他仍愛我。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這些日子以來的糾結與苦惱恐怕並不比無情少吧。他清楚的知道我們之間有多大的差異,也知道將來要麵臨多大的考驗,他依然愛我。

可是,我不能愛他,這是從認識他第一天開始,無情心底唯一的認知。無情是殺手,殺手怎能有情,我不能給彆人以弱點,就算是溫子曦,也不能。

我不能愛他,我是楚爺的女人,以前是、現在是、將來,在楚爺尚未厭倦的將來,也依然是。子曦一直以為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是我的性彆,其實真正的症結是我是身屬於彆人的,不是恩濟齋,就是楚爺。

我不能愛他,因為我不配。像我這種集殺手、情婦於一身的風塵女子,怎配擁有乾淨純粹的愛情。子曦可以不計較世俗的愛我,可是我不能不計較。他說的那些純愛宣言我都懂,都了解,卻無法接受。他是清晨的第一縷曦光,我是暮色下的一地塵埃,卑賤如我、高傲如我,怎能接受這份差距懸殊的施舍。

我不能愛他,愛情或許是盲目的、感性的、不理智的,但無情不能不理智,因為我輸不起。我從來都不是賭徒,有人說人生就是一場豪賭,抱歉,我不行,因為我怕輸。殺手無情從不畏死,卻怕輸。

我慢慢的掰開溫子曦按在我手背上的溫暖手掌,這個過程需要一點時間,足夠我回味終生。

我的手指冷得像冰,即使他再溫暖如春也無法融化我的嚴寒,這種深入骨髓的寒冷就像憂傷,如影隨形,繾綣終生。

“對不起。”這是此刻我唯一能夠說出的語言,看著他失望、悲傷、疑惑還夾雜著不甘的複雜眼神,我突然又有了那種被灼熱匕首貫穿心肺的痛苦感覺,隻是這次痛過之後一點都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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